银屏打了帘子,一进门差点儿没有被呛着,她快速的抬眼看了一下躺在床榻上的闵老夫人,见她手中的佛珠转得飞快,又垂下眉眼来,“老夫人,长公主同五娘回去了。” 闵老夫人摆了摆手,“你且下去吧,我同二夫人说会话儿,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能进来。” 银屏点了点头,掩上了门,退了出去。 “你日后管好了六娘,叫她去太子府之前,都不要出门了,一心一意的在家中绣嫁妆。原本我想着的是,把六娘说给王家三郎,王家也是国公府,祖上乃是琅琊王氏,是真正的世家贵族。王三郎才学品貌皆佳,又是嫡长孙,是多少人想不来的福气。” 二夫人嘴唇蠕动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现在哪里还有几家真正的世家贵族,这王三郎说是琅琊王氏后嗣,但是已经不可考究,胡乱攀宗族的,多了去了。 这爵位是要降的,等传到王三郎的时候,也不过是个伯罢了。伯夫人哪里有后妃风光? 但是闵老夫人积威甚重,这话她不敢说。 “六娘年纪小不知事,你也不知事么?做妾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且不说刘鸾性子强势,就如同第二个五娘。就是官家新指的李家小娘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你生的女儿,你自己个最清楚,她可有那心机手腕同人相争?” 二夫人一愣,“可是您之前说,是福不是祸……” 闵老夫人手中转得飞快的佛珠一停,瞪了二夫人一眼,“同她哭着喊着要嫁东阳郡王相比,我宁愿她去给太子做妾。” 这东阳郡王,乃是开封府的一个禁忌,谁敢胡乱粘连。 闵老夫人见二夫人有些后怕,语气舒缓了一些,“这个家中,我最疼的就是你们二房。乃是真心实意的为六娘打算,你这个做娘的要是有心,就去劝她一劝,东阳郡王日后绝对莫要再提了。去了太子府,也要小意做人,不要同刘鸾相争。” “五娘是个蠢的,你们最近多哄着她一些,日后芬娘在太子府,还需要临安长公主撑腰呢。” 闵老夫人说着,叹了口气。 每年的这几日,她都情绪有些失控,今儿个被闵惟秀同闵惟思一气,倒是不好办了。 临安长公主这个人,可没有武国公好糊弄。 原本她想得好好的,闵惟秀嫁进太子府,武国公更上一层楼,可保荣华富贵,于老二的前程也是大有裨益之事。 堂姐是太子妃,那么闵惟芬嫁去王家,也有人撑腰,可不是好得很。 她虽然心有些偏,但是说起来,整个闵家,都是攀附在武国公这个参天大树之上的,大树倒了,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她虽然不喜欢闵惟秀粗鄙,学做淑女犹如东施效颦,让人难以忍受。 但是,在此之前,她可是都是一个“为了她好”的祖母。 可惜了,好好的一盘棋,在关键的时候被搅乱了。 闵老夫人想着,有些心烦意乱。 “你先回去吧,我要念经,明日晚上记得让老二过来,千万别忘记了。” 二夫人不敢辩驳,点了点头,“阿娘,我知晓了。我回去了一定会好好的管住六娘的。” 闵老夫人摆了摆手,从床榻上起身下来,坐在了一个蒲团之上,开始打坐念经起来。 二夫人撇了撇嘴,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 闵惟秀在演武场一直练到了天黑,也丝毫不敢放松片刻。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墙头传来,只见姜砚之趴在墙头上,笑意吟吟的看着她。 “闵五闵五,明日我长兄生辰,咱们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