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几年前,路边随便拉一位秀才,他能侃侃而谈怎样能够让国家繁荣富强么? 他只能假大空地说一些华丽而又一点实用的都没有文章,好看是好看,但没有一点可实施性。 但科举这么一改革,至少他们能够从实际上去考虑,究竟怎样去做才能够使缙朝繁荣富强。 将他们从那种华丽辞藻的思想中拖出来,转变为逐渐看清现实,从而发散自己的理想。 等他们入朝为官以后,靠着手中的实权,一点点地把自己的理想实现,那么缙朝就离强国不远了! 这种自己播下一颗种子,看着它逐渐发芽生长,最后会长成参天大树的体验是无法用言语体会的。 “你讲得好。”听完方行简的理论,许怀谦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欣慰鼓励他,“继续努力,没准明年你能跟我一样考个解元回来。” “许大人,”被夸奖了,方行简面颊一红,又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跟许怀谦说,“我其实除了时政这类文学类的学问还可以,其他的都学得一般,解元肯定是无望了。” “哦?”许怀谦听他这么一说,意外地挑了挑眉,向他问道,“你那几科学得一般。” 方行简也老实,将自己不太会的说与许怀谦听:“医学、建筑、经济、天文、治理、算数、统筹。” 许怀谦:“……”好家伙,一共就十门学科,他这七门都不太会,偏科也偏得太严重了。 “许大人,实不相瞒,”方天禄见方行简已经把话说在这份上了,主动帮他圆上,“下官想求许大人为犬子觅一良师。” “来了这盛北,下官知道近几年想要回京都的可能性不大,”方天禄跟许怀谦推心置腹起来,“下官一界官身,官职在哪儿,人就在哪儿无所谓,可我家孩儿,过两年就要参加科举了,盛北现如今连个书院都没有,若在没有良师教导,恐怕再给我家孩儿十年时间,这科举也是考不上的。” 盛北现在什么都没有,灾民们连房屋都没有,书院从何而来? 许怀谦倒也想修建书院,可他刚花了两百万两去修水库,手头上就剩下一百多万两的银钱了,这些钱还得留着修堤坝,他上哪儿去找建书院的钱。 不过,方天禄并不是让他修书院,而是让他给方行简寻个良师。 他偏科偏了七门,就算他给他找精通这七门的老师恐怕也学不进去什么东西。 许怀谦想了想,看向方行简:“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 “你来了这盛北,”许怀谦指向远处密密麻麻的营地,“你就没有发现,盛北经历过一次水灾,看似什么都没有了,却又什么都有了么?” “嗯?”方行简顺着许怀谦的目光看过去,不太明白许怀谦这话的意思。 “你看你缺的这些学科,”许怀谦数给他听,“医学,营地里除了全国各地的医术教习外,还有御医吧。” “治理不用说了,我跟爹现在正在做的事就是治理。” “统筹、算数、经济、建筑,若是你有心的话,可以跟着工部去修修水库,修修堤坝,遇到不会的地方,多问问他们,我相信两年下来,你的这些学科学得一定不会比京城的学子们差。” 京城里的学子们学的都是照本宣科的东西,光有理论而无实践,而方行简在盛北这块大地上,只要他肯不耻下问地跟着别人去学。 在这里他可以找到任意一门学科的老师,这种跟着老师实践学出来的知识,不知道有多扎实。 方行简听许怀谦这么一说,顿时眼睛亮了亮。 他当官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治理国家,而许大人和他爹现在正在做的事,不正是在治理国家么? 别人还在学堂里学书本上的知识,他都可以跟着他的各路老师们在盛北上实践了,看着他们一点点将一个荒芜的地方重建好,他只要他肯用心学,什么样的学问学不到? “谢许大人指点。” 明白过后,方行简和他爹方天禄同时向许怀谦行了一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