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衣卫先出去再进来,分明是有长官在门外是出去请示了。 也就是说,锦衣卫镇抚赵扶说不定真的来了。 纪清漪脚步加快,赶紧走到门口,那两个守门的锦衣卫威风凛凛,冷若冰霜如钉子一样站得笔直,腰间的绣春刀看着令人发寒。 纪清漪离他们尚有几步之遥,就被喝止住了脚步:“站住!” 说话的时候,其中一人还将手按在了绣春刀上。 纪清漪心头一紧,赶紧止住了脚步。 她略站了一会,定了定心神方轻声开口:“两位总旗,敢问赵镇抚来了吗?” 听他提起长官赵扶,两人面上稍微放松,一人道:“镇抚大人没来。” “多谢总旗告知。”纪清漪难掩失望,转身回了太夫人的院子,将事情告知了太夫人。 太夫人扼腕,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半天。 “外祖母,是我无用!” 纪清漪的愧疚是真心的,若是此劫难过不去,陈家岂不是又走上老路了吗?钺表哥是不是还会遇险呢。 “不是你的错。”太夫人声音低沉:“许是陈家气运如此。”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室内的气氛十分压抑。 突然外面响起沉重却不凌乱的脚步声,太夫人豁然抬头,赶紧坐正了身子:“清漪,站到我旁边来。” 话音一落,外面的人大步走了进来。 “文钺!”太夫人大吃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怎么回来了?你没事吧!” 纪清漪先是一惊,接着就是一喜,钺表哥回来了,钺表哥能进来,是不是再次证明陈家这次的麻烦不大呢。 太夫人与纪清漪一样,都对陈文钺的出现充满了期许。 “祖母。”陈文钺脸上闪过一丝狼狈:“我是被押回来的,暂时都不能出去了,如果我没有猜错,文锦也应该很快就会被送回来了。” 太夫人原本稍稍放松的神色立马又紧张了起来:“文钺,你跟我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文钺眸中有掩饰不住的忐忑,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托住了太夫人的胳膊:“祖母,爹下了诏狱了!” “什么?”太夫人大惊失色,面白如纸,却强撑着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夫人一生只生了一子一女,女儿已然病故,可以说,陈家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平阳侯陈雍身上。 听到这个消息,她焉能不心神俱痛! 陈文钺的声音也绷得非常紧,他顿了顿方道:“有御史弹劾爹四年前在福建平定反贼邓三茂时杀良冒功,说爹杀反贼六千,招抚九千乃是虚报,所杀反贼里面,有一半都是良民。” 太夫人的手倏然收紧,死死地抓着陈文钺的胳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吗?” “祖母!”陈文钺脸色发黄,嘴唇干枯,眼底一片乌青,他沉声道:“真假尚且不知,皇上却大发雷霆,当场就下旨将父亲关押起来,说令锦衣卫彻查。” 太夫人身子晃了晃,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 纪清漪站在她的身后,一颗心跌落到了谷底。 原来是打死一个御史,舅舅受了刑杖被捋了爵位。现在是杀良冒功,还杀了三千人,这是欺君的大罪,比打死御史要严重的多。 纪清漪手脚冰凉,木木地看着太夫人:“外祖母,现在咱们该怎么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