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其实认真想一想,都是都因果的。我的母亲是外祖母唯一的女儿,所以外祖母疼我怜我甚于姐姐。因为钺表哥年幼丧母,是母亲带大了他,所以我们打来京城的第一天,钺表哥就对我们非常好。” 纪清泰小小的的包子脸上写满了从容沉着:“锦表哥一直待我们淡淡的,最近突然与我亲近,正所谓无事献殷勤,绝没安好心。我一个瘸了腿的小孩子,是没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我唯一拥有的,便是姐姐你,正值妙龄,如花似玉。” 他分析的头头是道,纪清漪听着太阳穴就一直“突突”的跳。 是从什么开始,单纯可爱的清泰竟然也开始想这些事情了?是谁蛊惑了他?目的又是什么? 过了好一会,她才厉声道:“清泰,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在她严厉目光的注视之下,清泰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紧张:“是邹先生,他不仅教我四书五经,还教我谋略之道。” 不待纪清漪说话,他就一把抓住了姐姐的衣袖:“姐姐,你别生气,是我主动要求邹先生教我的。我九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想事事都要姐姐站在我前面,我希望有一天能护着姐姐。” 小小的少年郎,用异常坚定的声音表达他要长大成人保护姐姐的决心。 纪清漪心里十分的震撼。 她不想告诉清泰这些事情,就是怕他年纪小,不能分辨是非,受了旁人的蛊惑蒙蔽,被人当枪使。 可现在看来,她是想错了。清泰非常聪明,非常有天分,否则不会仅仅从陈文锦突然的接近就发现端倪来。 她的弟弟这么聪慧,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徐令琛说的没错,她应该放手,让他尽快地成长起来。 只是那个邹先生,到底是个什么品性她是不清楚的,要找个机会探探他的底。 她深深了吸了一口气,摸了摸清泰的小脑袋:“那你先告诉我,你觉得锦表哥人如何,我嫁给他可以吗?” “不行。”清泰想也没想,立马反对:“郡主看我们不顺眼,我是男子,身上不方便,不进内宅也就算了。可姐姐若是嫁给锦表哥,岂不是羊入虎口只能由着郡主折磨?锦表哥若真喜欢姐姐,也该正大光明地跟外祖母说,这样偷偷摸摸绝非男子汉大丈夫所为。他不是良人,配不上姐姐。” 纪清漪听了,一颗心就砰砰跳起来。 她听说过这世上有一种人天赋异禀,特别聪慧,见微知著,心机过人,可那也不过是她听说而已。却万万没想到她的弟弟,被她护在羽翼下的小小少年郎,竟然有这种天分。 她欣慰激动的同时也感觉到了深深的压力:“这些话只能在姐姐面前说,绝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明白吗?就是外祖母面前,你也必须藏拙,绝不能以此出风头。” “姐姐放心,我都明白的。伏久者必高飞,先开者谢独早。我要做,也要做伏久者,绝不做先开的那一个。” 纪清漪再次惊讶弟弟语出惊人,这一回却没有不高兴,而是捧了清泰的脸“吧唧”一声亲了一口。 “姐姐,你……”清泰怨念地看了纪清漪一眼,圆圆地脸蛋皱成了包子。 纪清漪哈哈一笑,亲自送了他回去午休。 第二天清泰再来,就笑容满面地告诉纪清漪东西已经交给陈文钺了:“钺表哥说了,这镯子不是他送的,的确有人打了他的名义,那人还有后手,这几天一定会来你的院子里藏东西。钺表哥让咱们不要担心,他已经什么都安排好了,让咱们故意卖个破绽,请君入瓮。” 纪清漪把这话吩咐了彩信慧心一遍,注意最近来往的人。 三天之后,清泰又带回了一个银镯子来。 这是陈文钺特意去外面重新打制的,不仅跟原来那个镯子造型花纹都一模一样,连那个开启机关的小孔都没放过。 纪清漪不动声色,带了那银手镯去上课,等下了课回来,见慧心表情凝重,就知道一定有进展了。 纪清漪不说话,等进了内室才问:“是谁来了?” “浆洗房的杏娇。”慧心一边将沏好的茶倒出来给纪清漪,一边低声道:“她送了衣裳之后迟迟不愿意走,说小姐您的衣裳上绣的并蹄莲很好看,想问我讨要花样子。我装作给她找花样子走开了,她在床头的褥子底下藏了一封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