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毫无胃口,吃过中午饭之后,就连无苦带过来的改良型渔网都没办法让她心情愉快。 她看着被推下鱼塘的浮床,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世间最难改变的就是人心,这世间最可怕的也是人心。 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人指手画脚,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有的只有苛责以及指指点点的龌龊。 有山有水的地方,风总是特别大。 风车带动着浮床转动起来,掀起了塘底的淤泥。 原本看着还颇为清澈的地方,原来如此浑浊不堪。 苏木轻声问她:“30年后呢?30年后会不会再也没有这种事?” 林蕊伸出手捂住脸,声音跟机器人一样毫无感情:“不会。” 从某种程度上讲,也许更糟糕。 因为30年后信息更发达,人在键盘背后,恶劣的一面更加肆无忌惮。 不管怎样无辜,受害者终究会遭遇攻击。 人心就是如此可怕,肮脏以及龌龊。 总有人直接跳过他们是受害者根本前提,然后站在制高点上对他们横加指责。 受害者应当这样做那样做,否则就是他们的错。 七嘴八舌的声音,似乎集体忽略了一个事实,怎么没人告诉凶手不要犯罪? 人类欺软怕硬的劣根性啊,在受害者有罪论面前表现的最淋漓尽致。 苏木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道:“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 靠在少年怀中的少女突然间跳起来:“没错,所以他们要受到惩罚。” 口业就不是罪了吗? 嘴欠也应该付出代价。 少女眯起眼睛,摸着下巴开始思量应当该怎么做。 苏木有点儿慌,警告她道:“你别瞎胡闹啊。” “谁说我胡闹的?”林蕊煞有介事地强调,“我这人一贯很讲道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因为凶手家里有老人要照顾,所以就不抓凶手? 这种可怕的逻辑,难道不是在鼓励人们作恶吗? 善良本分老实的人,活该被欺负:凶残霸道不讲理滋事挑衅的人就能够被法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倘若是这样的话,那整个社会距离分崩离析也不远了。 她一长篇大论苏木就头疼,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林蕊一本正经:“知道权力的天敌是什么吗?” 苏木被她绕得头晕,一时间都回不过神来。 少女煞有介事:“舆论,舆论的力量。” 比方说有人被偷了手机,正常情况下基本上没希望找回头。 但如果被全民关注之后,那手机十之八.九就能重新回到他手上。 有些事情非不能也实不为也。 还有一种职业叫做无冕之王,尤其在信息传递极为不发达的1990年,记者的笔杆子,具有更强的威力。 现在强调要建设法制社会。如此公然践踏法律,肆意妄为的行为,难道不应当被鞭策,被鄙视,被督促吗? 说到后来,林蕊的心情终于好一些了。她就是睚眦必报,惹她不痛快了,他她绝对不叫人痛快。 少女安置完鱼塘的种植床,杀回江州城就直奔大学实验室。 数据呢?她要水样的测量数据。 马教授的研究生小周被吵得头都要大了,他连连作揖求饶:“小姑奶奶你行行好,上午才送过来的水呀,你现在就让我出数据?” “那当然,总不能指望它们待着还生水宝宝吧。”林蕊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周哥你看我都来了,你就赶紧给我做嘛。” 旁边的研究生都看着苦不堪言的小周笑,调侃林蕊道:“以后要急着要数据的话,直接找我们蕊蕊帮忙,保准立马出结果。” 林蕊一点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笑嘻嘻的推着小周往样品冰柜走。 今儿她要是拿不到样品检测结果,她绝对连觉都睡不好。 旁边的研究生一看小周要提前给林蕊做,立刻要炸毛:“怎么滴?这漂亮小姑娘都有特权啊?赶紧把老子的结果给做了。” 他说话间也算是取出自己排着号的样品,那是蚯蚓产生的蚯蚓泥。 林蕊好奇地追问:“秦师兄,咱们的超级蚯蚓杂交成功没有?” 科学研究听上去各种高大上,但实际工作繁琐而复杂。 就说他们的超级蚯蚓,首先需要进行基因测序,将从废弃矿坑中取出来的蚯蚓检测后明确有效变异基因。 生物进化的变异充满了各种偶然性,科学研究则需要将偶然转化为必然。 他们不可能蹲在矿坑里头,所以得利用其他方式例如辐射促使蚯蚓基因发生变异,再通过基因测序的方式挑选出有效的变异体。 到了这一步自然没完,还需要将有效变异进行杂交繁殖,再通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