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一时醉酒,沈长洲你不会当真了吧。” “我要嫁的是陇西王世子,往后便是陇西王妃,你一个无一官半职的纨绔,你能对我负什么责?” 这一句话犹如盆冷水,将沈长洲瞬间浇醒,眼前还是程关月,却又好似换了个人一般。 陌生又疏离。 “程关月……” 他还想再说句什么,她已经卷着被衾偏过了脸:“你该唤我阿姊。” “出去吧。” 他的手指不自然地握成拳,缓慢起身出去,临到屏风处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春日的初阳从窗牖间透入,她就安静地坐在榻上,有些不真切的朦胧感。 可惜直到他离开,她也不曾有半句挽留。 过后没几日,程关月便离开了白马寺,那夜的事,仿佛一场梦,只是此后的每个夜里,他都会忍不住想起烛火下的程关月。 以及她问他的那个问题。 喜欢吗? 而不等他想通,呦呦与凌越的事又冒了出来,将他的思绪彻底打乱,无暇再去顾及自己的情思。 他被凌越打趴在地时,耳畔皆是他冷厉的声音:“武艺不精有勇无谋,你若还是这样,只怕连个小旗都无法胜任。” “我手下从不养废物,别说你只是呦呦的兄长,便是将来我有儿子,没本事就窝在家中,莫要出去丢人现眼。” 程关月说得对,他不过是个靠着家世,连一官半职都没有的纨绔,废物,他有什么资格谈负责二字。 那日他在院中跪坐了许久,当夜便开始疯了般没日没夜地练武,在几日后的考校上,他碾压一众参选者入了军营。 他手头的事越来越多,开始变得忙碌也变得愈发沉默,呦呦等人离京时,他主动提出要留下照顾祖母留守沈家。 除这之外,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等什么。 宫变前,京中处于混沌之内,站队三皇子的朝臣接连遇害,沈家也收到了牵连。 沈长儒被抓时,他恰好在营中,收到消息便快马加鞭地赶了回去。 看着重病的祖母以及倒下的二叔父,他有些理解了祖母、父亲自小在他耳畔的话,他是沈家的长子,他荒废了太多年岁在不应当的事上。 只可惜他醒悟的太晚了。 他利用凌越留下的腰牌去了京兆府,看到了狱中的堂弟,让他耐心等待又打点了狱卒,正要离开时迎面撞上了个不可能出现的人。 程关月看上去有些狼狈,长发高高束起,穿着身男装打扮,在与官差周旋。 她红着眼不停地往那官差手中塞钱,语气也是他从未听过的低缓:“沈家公子是关在这里面吗?” “还请通融通融,我只要见他一面就够了。” 沈长洲何时见过这般低声下气的程关月,她在外人面前向来都是张扬恣意的,即便是皇子公主碰见她也都是客客气气。 他的双脚犹如注了铁水,又好似被人遏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 直到两人的目光对上,她不敢相信地上前左右地打量他,确认真的是他才哭着将他抱紧。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被问斩。” “是谁救了你?是越狱了吗?算了,我们还是快跑吧。” 在这一瞬间,那个萦绕他许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他喜欢她,不是姐弟或是知己的那种喜欢,而是男女间最原始的冲动。 可横在两人之间依旧还有很多的不得已,她有婚约,他有家族,包括当初程关月与他说的那些话,除了气他不喜欢自己之余,也是想以这种方式将他推开,断掉自己所有的念想。 程关月见他无碍,知道自己误会后,将府内拿出的一匣子银票以及自己这些年积攒的一些宝贝都塞进了他的怀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