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放下,就直起身往后退了退,沈婳低低地轻吟了声,双手紧紧地还搂着他的脖颈,一副不肯松开的样子,“你去哪儿啊。” 才回来啊,怎么又要走了? 凌越愉悦的笑声从头顶传来,他温热的手掌在她发顶揉了揉,“我去换件衣服,很快就来。” 他不眠不休好几夜未眠赶回来,自然是风尘仆仆的,也就是她满心满眼都是欢喜,根本没时间关注他周身。 这会听见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松开缠着他的双臂,微微羞红了脸,想要跟着下地帮他更衣,就被凌越给摁了回去。 “好好坐着,在这等我。” 她也不过是意思意思,都说女子出嫁后,要照料夫君的起居,可他们两更像是反了过来,她几乎不曾为他更衣倒都是他为她擦身沐浴,宽衣解带。 沈婳也就不再添乱,乖乖地倚着靠枕,听到屏风后传来哗哗的水声,果然没多久,他便披散着滴水的长发,敞开衣襟大步走了出来。 他的肩膀宽厚,小腹平坦,双腿直挺强健,走动间阳刚之美毕露,让她忍不住看得痴了。 等到那带着热气的水珠落在她的指尖,她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直起身取下一旁柔软的布巾:“我给你绞发。” 凌越不想她太劳累,“你坐下,喊个丫头来。” 她却努了努嘴:“我才没那么金贵呢,娘亲都说了我这胎特别的稳,要适当的活动,不然到时不好生产。” 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两人独处的时候有别的女子在场,这等亲密的事还是她来做的好。 凌越不去戳破她的小心思,反正他也不喜欢有旁人伺候,知道她不会累着,便坐在了她身旁,由着她坐直身子手指穿过他的长发。 上次为他绞发,还是新婚后没几日,她手软脚软地被他从浴桶中抱起,难得是个太晴天,两人也是靠坐在炕上,边晒日头边为他绞发。 这会夕阳已渐渐没入夜色,她纤细柔白的手指轻轻地揉搓着。 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说着分开后的事,她最关心的自然是这个所谓的皇后。 凌越闭着眼,言简意赅地挑了点说。 他进京是与贤妃早就约定好的,他对皇位无意,志在扶三皇子上位,他什么都不需要做,贤妃安排好了遗诏也得了准信,成帝会另立太子。 但没想到凌维舟会更早下手,不仅取得了御林军与五城兵马司的效命,还将后宫彻底的把持住,封城门禁后宫。 若非凌越早一步启程,在封城之前就留好了后手,只怕凌维舟登基那日,他也没办法在不伤百姓的情况下破开城门。 他特意跳过了那些可怖的画面,只轻描淡写地说何人死了。 可沈婳却想听得更仔细,他只得说了那些人的下场,她在听说成帝死了半月才被发现尸骨,太后被凌维舟亲自为了毒药,还是忍不住咋舌。 凌越睁开眼哑着嗓音,勾了勾唇角:“吓着了?” “才不是,只是觉得天道轮回,他们有如今这果也全是曾经种下的因,不值得同情。” 至于凌维舟和赵温窈,落得如今的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尤其是她梦中死于溺亡,而赵温窈最终也死于冰冷的池中,竟好似因果报应的轮回。 事情到这,沈婳都能理解,他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帜进京的,那按照原本的计划,凌维彦登基他获得封赏不就够了,怎么他反倒成了皇帝。 “凌维彦的腿废了。” 她蓦地一愣,在她心中凌维彦一直是个邻家兄长的存在,突然听说他的腿废了,还有些许惋惜。 “太医没有法子医治吗?凌维舟也太不是人了,让他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贤妃的母族被凌维舟囚禁,死的死伤的伤,凌维彦能保住一条性命已经不容易,只是这腿却是彻底的废了。 不仅是身体上的残缺让他无法继承大统,更重要的是心灵上的摧残,他本就不喜兄弟阋墙尔虞我诈,不得不背负起责任,如今这打击太大让他消极又颓废。 被人救出时,连求生的意志都没了,不吃不喝,若不是贤妃在旁哭着守了一日一夜,他或许真要活活把自己饿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