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的神色中多了两分生硬,喉结上下滚动着轻声道:“为何?” “那我便能早些认识舅父了,你生病我也生病,我们可以互相勉励。你不知道小时候我吃的那些药有多苦,不过每回吃了苦药,大哥哥都会偷偷给我塞甜枣,吃完就不苦了。” “舅父一瞧就不爱吃甜的,你若病了,肯定没人敢给你塞甜枣,我要是那会就能认识你便好了。” 凌越看着她的眼睛,没想到她竟是真的认真在懊恼,分明是件没影的事,她居然假设的如此认真,还越想越失落。 他手掌不自然地松开,又虚空地攥紧,嗓音也变得有些低哑:“我没你想得这般好。” 说着还自嘲地扯了下嘴角:“果真是个傻子,你没听过有关我的传言?” 沈婳诧异地啊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扯了下衣袖,老老实实地道:“听过,也信过,而后我就发现爹爹说得很对。” 她的眼睛很明亮,像是有万千星河坠落其中,她说:“谣言止于智者,我只相信我眼睛所看到的。” 说他杀人成瘾嗜血暴怒,可他手中染着的是敌寇的鲜血。说他死而复生,非人非鬼,有双异于常人的眼眸,可他踏过尸山血海,捍卫的是大雍百姓的安危。 他并非炼狱爬出的罗刹鬼怪,而是怜悯苍生的神祇。 那双眼比最名贵的珠玉还要璀璨。 “世人衡量好坏的准则不同,但我知道,您很好,待我也很好,便胜过这世间千万的人。” 她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是从未有过的诚恳,让他那颗深埋地底,从未跳动过的心,一下一下,猛烈地跃动着。 夕阳的余晖垂落在她卷翘的长睫上,像是给她笼上了层朦胧的光,凌越下意识地朝她的眼睛伸出手,即将要触碰到的时候,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一头通体漆黑的巨兽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还冲着沈婳飞快地扑了过来。 沈婳虽然已经说服自己,家犬似主人,甪端是不会随意伤害人的,可真的瞧见它那锋利的长牙,以及铜铃般的眼珠子,还是吓得闭上了眼。 几乎是它扑过来的同一时间,她便抓着凌越的胳膊,迅速地躲到了他的身后。 “啊!别,别过来,舅父,你快管管你家的狗,它怎么每次瞧见我都要扑,呜呜呜呜,你快把它赶走,赶走!” 凌越舒缓的眉头瞬间拧紧,他轻轻地摩挲了下手指,长臂轻揽,将她发间那个毛茸茸的小球给摘了下来,往旁边一抛,便见那黑色的肉团兴奋地嚎叫着扑了过去。 “下次不许戴这个。” 沈婳娇嗔着跺了下脚:“可我也不知道会碰上它呀,我可喜欢这个小球了。” 凌越强忍着要敲开她脑袋的冲动,冷嗤了声:“沈呦呦,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我才不是!”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被甪端一打岔,她连屋子也来不及参观了,草草在院中环顾了圈,便赶在程关月回来前,溜回了隔壁院子。 小厨房刚把锅子端上来,程关月便闻着香味进了屋,“有什么好吃的,快些端上来,我快饿死了。” 沈婳见她身上还沾着不少草叶,连发髻都散了,赶忙让杏仁打来热水给她草草梳洗了下。 她却浑然不在意,随意拢了拢披散的长发,净了下手便匆匆坐下,瞧见有碟熟的小菜就往嘴里送,“只有我们两,你哥他们又不在,不用这么麻烦。” 末了许是觉得不对,又补了句:“就算你哥在,也不必在意。” 沈婳被她逗得哭笑不得,“阿姊,你这是钻哪儿去了,怎么活像在草地里滚了圈。” “别提了,还不都怪沈长洲那废物,我爬了趟山下来正好瞧见他们在摘菜,说是今日的第一份功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