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在滴着水,也不披外衣便抬脚迈出了浴桶,不着寸缕,一步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沈婳只觉梦中的自己喉间发紧,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别,别再过来了,她要顶不住了。 可显然凌越听不到她的心声,步步逼近,就在她感受到一股热意上涌的同时,他已直直地穿过了她的身体。 …… 接着画面一转,已经是他穿好衣袍坐在了榻上,屋内院中皆是冷冷清清,唯有雪粒砸在窗户纸上发出的沙沙声。 他真的一个人过了个除夕,没有窗花没有门联,没有亲朋更没有团圆饭,只 有那只巨大的獒犬,乖顺地趴伏在他腿边偶尔发出几声呜咽。 但他瞧着并不落寞,手中在翻看邸报,仿佛早已习惯了如此。 这让从小就有好多人陪伴的沈婳,心中有些堵得发慌。 过了不知多久,有个小厮叩门送进了两个食盒,待到他退下后,凌越才慢条斯理地打开了盖子。 让沈婳意想不到的是,里面装着的是白日她送去的红糖发糕与吉祥饺。 发糕被撕了两个缺口看着有些狼狈,饺子倒是热腾腾白滚滚的看不出丝毫变化。 凌越执筷犹豫了下,先夹了小块的发糕,缓缓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地咬着,凸起的喉结上下滚过。 他看着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全程都拧着眉,但还是一口一口将那发糕咽下,而后朝饺子下手。 沈婳后悔极了,若是知道他这年过得如此冷清,就该多给他送几样节礼。 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刚夹起饺子的凌越似有所感,他的动作微滞,眼神锋利地朝着她方向看了过来。 …… 沈婳是被那如鹰般犀利的眼神给惊醒的,发现自己还躺在娘亲的被窝里,抚着胸口连连喘了好几口气总算回过神来。 可她好端端的,为何会梦见凌越。难道是今日去王府所见超越了她的认知,日有所思方夜有所梦? 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她晚膳吃得有些咸,这会口渴的厉害,便披上衣裳想出去倒盏茶,顺便问问娘亲这会几时了。 谁知她刚走到屏风处,就听见隔间传来了很轻的说话声。 “呦呦的婚事,你与母亲说过了吗?” “还不曾,你是知道的,母亲最看重这桩婚事,几乎当成了命根子,她若是知道咱们存了这个心思,定是要发脾气。” 沈成延长叹了声,“不过母亲生气倒也没什么,现下最难办的是得寻个合理的由子,将这婚事给拒掉。” 当初是太后做主定得亲,也是问过他们家意思的,如今无缘无故就说要退亲,岂不是将皇家的颜面置之不顾。 “就说是咱家呦呦配不上太子?她贪玩又不爱守规矩,只怕是担不起太子妃之责。” “可贵妃这些年时时将呦呦带在身边,逢人便夸,如今京中谁人都说她好,这个理由实在是说不过去。” 这回叹气的换成了苏氏,“庚帖换过了,连八字相克也不能用,这可如何是好啊。” 夫妻二人相顾无言,过了许久,才听沈成延似下定决心般道:“无妨,大不了我便辞官归乡,便是太子也没逼着人嫁女儿的道理。” “就怕我辞官后,乡野的日子会苦了你与孩子们。” “你去哪我便去那,锦衣玉食能过得,粗茶淡饭也能过得。” 沈婳的手指微微收紧,终是按讷不住跑了出去,“爹爹,万万不可冲动。” 夫妻两明显被她给吓着了,苏氏赶紧来看她衣裳有没有穿暖,“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声都没有,真是吓死人了。” 她将脑袋埋进了母亲的怀里,当初她提出要退亲,真是被死亡的恐惧给吓到了,才会冲动之下脱口而出。 若她许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