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一时太过激动,他没压住声音,在这四下无人的屋舍显得尤为刺耳。 “闭嘴,太吵了。” 凌越拧着眉往榻上看了眼,见沈婳双目紧闭,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才收回目光。 方玉恒也意识到自己有些 没轻重,赶忙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是谁下的手了?” “不外乎那几个人。” 方玉恒抓了抓头,看看榻上的人,又看看凌越,不禁长出了口气,“我真是愈发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了,她既对你的病无用,又是你的侄媳妇,如此多番越界可不像你的风格。” 凌越想起那日在慈宁宫瞧见的场景,眉尾轻扬,他这侄媳妇是谁可还不一定。 就听方玉恒又道:“我可听说这沈家丫头与太子乃是青梅竹马,两人的婚事还是由太后指婚,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沈家丫头喜欢太子多年,如今只待陛下定下婚期,两人即日便可完婚,你可不能犯糊涂。” 凌越原本不置可否地垂着眼,当听到全京城都知晓她喜欢太子时,眼前便浮现出那日她湿润的眼。 她只是看到凌维舟与旁的女子私会,便如此难过,想来这喜欢并不是假的。 亏他还当她是个果决之人,为她出了主意,不想也不过是庸人罢了。 他淡色的眸子沉了沉,半息后嗤笑出声,“我看着有这么闲?” 方玉恒:…… 怎么没有,你凌越什么时候抱过女子,你心里没点数吗! 方玉恒恨铁不成钢,还想与他掰扯一番,就听外头传来了阵凌乱的脚步声,两人同时抬眸对了个眼神。 有人找过来了。 - 凌维舟沉着眼驻足镜湖边,望向冰封的湖面思绪翻涌。 幼年时父皇疼爱早慧的大哥,全心全意的培养大哥,眼里根本没他这个儿子。 一朝大哥早夭,根本还来不及教他什么,便将他推上了太子之位,还样样都以大哥为标榜。 父皇嫌他不如大哥聪慧,母妃只会让他争气,太傅也暗示他要再加把劲,将来的大雍就全指望着他了。 他要无时无刻维持着世人眼中完美的太子,没有一日不是活在五指山下,可即便当太子要背负很多,他内心还是欢喜的。 至少他拥有了权势,没人再敢看不起他,没人再欺负他与母妃,可身边都是宫人,这样的欢喜他根本无处宣泄。 他本可以向沈婳倾述,她是他的未来妻子,他们将共享这万里河山,偏偏她却是个懵懂天真的性子,他的苦闷他的悲喜她都无法共情,也将他心底最后一抹色彩给抹去了。 他隐忍多年,好不容易熬到父皇缠绵病榻,眼见他便要掌权,母妃又步步紧逼,非要他封赏她母族秦家之人。 秦家那群酒囊饭袋,根本无一人可用,除了拖累他还能有何助益,朝中文武大臣他尚且不能完全收入麾下,如何还有精力去管那群废物,可母妃却以他忘恩负义逼迫。 如今又横空出来个目中无人的皇叔,他已是太子,竟还要仰他鼻息。 他究竟要何时才能坐上那个位置,何时才能不需看人眼色度日,何时才能做凌维舟。 凌维舟垂落的手指根根发紧,眼神也是从未有的阴郁,直到湖畔的水榭旁一处冷冻的冰床上,出现了个红衣的女子。 她身姿曼妙腰肢纤软,手中一束简单的红梅,却舞动出最动人心魄的舞姿。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跟随她晃动,一刻不移,待到一舞毕,她像是才发现他的存在,漂亮的杏眼微微闪动,犹如被惊吓的小兔立即要跑开。 可冰上湿滑,她一跑动便站不稳摇晃着要跌倒,她是那样的柔弱,那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