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活过来了一般。 沈婳才后知后觉,她在水中待得太久,很容易会痉 挛或是伤着骨头,他是在帮她活动经络。 她的身边点着个火盆,炭火也不知是从何处翻找出来的,看上去有些潮湿,烧着不仅有股难闻的气味,还有些呛人。 可沈婳却觉得很暖很安心,在被那个太监摁下水底时,她以为自己这回是死定了,没想到还能活着,如此她便足以感谢上苍了。 不,她该感激的一直都不是上苍,而是眼前这个叫人捉摸不透,如兵刃般尖锐的男人。 他俊美无寿,是上天雕刻成的最无瑕作品,他英勇无畏,是战场上不败的传奇。即便世人都怕他畏他,她都知道,他是个再好不过的人。 “多谢王爷。” 凌越已经松开了她的手,毫无预兆地脱去了她的鞋子,比她小腿还要宽大的手掌一把抓在她的脚踝上,那力道像是眨眼就能将她的脚给折断。 她没有防备,下意识地轻呼了声,惹来声淡淡的轻笑。 他的手掌常年握兵刃,自是有薄薄的细茧,抚在她光洁的脚背,有股难以言说的痒意与战栗感。 但他是为了给她舒缓筋骨,她若还要哼哼唧唧,在意这点所谓的男女大防,实在是太过白眼狼了些。 沈婳赶紧捂住嘴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却听他慢悠悠地道:“除了这个,还会说别的吗?” 她这才想起,两人不过见了四五回,几乎每次都是他在帮她,而她说得最多的就是多谢,除了口头上的谢,她甚至不知道该拿什么去报这一次又一次的恩情。 她的目光闪了闪,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地道:“我只这一条命,愿为王爷赴汤蹈火。” 凌越动作一顿,他领兵十余年,见过不少要为他卖命的将士,不是身手异于常人,便是身怀十八般武艺,还是头次听见个小姑娘说要为他去死的。 且还是个连床都下不了,何时丢了性命都不知的小姑娘。 凌越看着她浑身湿透还未干,一张没巴掌大的小脸冻得又青又红,眼神却异常的决绝,违和的令人发笑,可瞧着又让人心底发软。 十年沙场他见过无数的死人,也从尸山血海中穿行,可她才几岁,手指细的连匕首都提不起,平日磕着碰着都能红眼眶,哪能懂什么生死。 方才他赶到湖边,瞧见她的衣服在湖水中漂浮,那一刻竟有些难言的冰寒刺骨。 想到那场景,他的目光一凝,捏着她小腿肚的手指微微收紧,那力道疼得沈婳下意识一缩,就要将腿给收回来,却被他手掌死死捏着动弹不得。 “我要你的命作何。” 沈婳看向他那双透着危险的眼睛,以及俯身靠近的身躯,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她迷茫地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腰间,简直是欲哭无泪,方才在水里时她将荷包一并给扯掉了。 这回连荷包都没法给了。 可不要命总不能是要她以身相许吧? 虽然她不想嫁给凌维舟了,但暂时也没嫁给其他人的打算,更何况这还是她名义上的长辈,眼见他越贴越近,她正要撇开眼时,他在距她鼻尖一指的距离停下,抿紧的唇翘了翘。 “你先前喊我什么。” 沈婳讷讷地看着他浅色的眼瞳,一动不敢动:“王爷。” “还有呢。” 还有什么? 她迟疑了下,蓦地想起了某个片段,试探地道:“舅父?” 伏在她身/上的人,伸手揉了下她发凉的额头,很快又坐直了身子,淡淡地道:“乖。” 可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亲戚关系,不过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