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还隐隐期盼,有朝一日能与女儿、外孙女再次相见。 但没想到三年前,一次外出夫妻二人路遇山匪,双双命丧刀下。 噩耗传来,白发人送黑发人,沈老夫人后悔没能见女儿最后一面,生生哭昏了过去,待醒来第一件事便要将外孙女接进府照顾。 可沈府的人赶到时,人已被她伯父收养,论亲疏自是伯父比从未见过的外祖母要亲,沈老夫人这才作罢。 “年关将至,又是这般寒冬腊月的,表妹既已养在她伯父家,为何选这个时候进京呢?” 桂香许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目光闪了闪道:“老夫人近来夜夜梦着小姑奶奶,思女心切,见不着女儿便想着见外孙女也是一样。知道表姑娘前些日子除了服,便连夜让人将她接进京来住段日子。” 沈婳黛眉微蹙,这段关于姑母的旧事,倒与梦中一模一样,可奇怪的是梦中表妹进京的原因并不是这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装着事,没注意到桂香的神色不对,连院门的台阶也没看清,一脚踩空,还好沈长洲眼疾手快将她给拉住,这才没摔着。 等她站稳,沈长洲便没好气地曲着手指,在她额头轻轻敲了下,“想什么呢,连脚下的路都不看。” 沈婳下意识地想说那古怪的梦,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不过是个梦而已,又有谁会将梦 中的事当真呢。 她捂着额头心虚地道:“没、没什么,只是听到表妹的遭遇,觉得怪可怜的。” 沈长洲时常流连市坊,什么三教九流的事都听说过,闻言轻嗤了声,“也不知打哪冒出来的表妹,素未蒙面的,连真假都不知道,别又是来打秋风的吧。” 看着桂香被自家兄长不着调的言论,惊得撇开了眼,沈婳赶紧拽了下他的衣袖,示意他少说几句。 祖母本就不喜兄长太过顽劣,外加这会她正心疼表妹的紧,若是这混话传到祖母的耳朵里,只怕他又要挨一顿罚。 “外头的风吹得人头疼,大哥哥,我们快些进屋去。” 说罢,沈婳拽着沈长洲快步进了素心堂。 门外伺候的丫鬟见到两位小主子,立即屈膝行礼,刚打起帘子,暖阁压抑的哭声便传了出来。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在哭,沈婳一时心乱如麻,眼尾的余光瞥见兄长拧着眉,将抬起的脚收了回去,一副想要溜之大吉的模样。 她没弄清事情的原委,这会哪肯让他溜,一手解开斗篷,一手拉住他的手,“大哥哥,我头好似有些晕,你扶着我走嘛。” 沈长洲最烦听人哭,本想要走,但架不住自家妹妹不舒服,嘴上不耐地说着麻烦,手却很老实地扶着她。 待兄妹两绕过屏风,才发现暖阁里已坐满了人,上首的罗汉榻上,沈老夫人正抱着一个素衣白裙的少女相拥而泣,哭得不能自已。 而他们的母亲苏氏与三叔母邵氏,则在一旁柔声劝慰着,还是母亲先听见了动静,闻声朝他们看来。 “可算是来了,洲儿、呦呦快些过来,这是你们的表妹温窈。” “窈丫头,别怕,这是你的大表兄长洲与五表姐婳婳。” 随着苏氏的声音落下,沈老夫人怀中的少女怯生生地抬起了头,只见她肤白柔美,一双水亮亮的杏眼哭得发红,浓密的长睫上悬着泪珠,欲掉未掉,真真是我见犹怜。 许是连日赶路,她看上去有些气血不足,又哭了这么久更是病秧秧的。 但还是尤为乖顺地缓缓站起,冲他们两福了福身,柔声道:“见过大表哥,见过五表姐。” 那风一吹就能倒的模样,让沈长洲都没法再臭着脸,不自然地撇开眼喊了声:“表妹。” 而沈婳却僵直着身子,愣愣地看着少女,微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眼前这个柔弱无害的赵温窈,分明与梦中害她家破人亡的表妹,长得一模一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