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在人流中穿行,身处人这么多的地方,我浑身上下都很不自在,只想快点通过。快到马路另一头时,怀里突然被塞了一张宣传单。对方是个年轻的女孩,脸上用醒目的红色画着一支天秤,秤盘分别托着黄色油彩书写的“自由”和“平等”。 她拉着我,用极快的语速道:“先生,了解一下beta平权运动吧,这个社会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我按着那张宣传单,讷讷道:“哦,好……”挣脱她的手,我迅速远离了游行队伍。 推门进入咖啡馆,门头的风铃发出清脆声响,服务员轻声朝这边说了声:“欢迎光临。” 店里客人不多,宁诗已经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注视着不远处的游行队伍。 “抱歉,我晚了。”我走到她对面坐下,那张宣传单就这样放在了桌上。 宁诗看到了,拿起来随意瞥了眼,又很快放下。 “beta平权……”她挑起一边眉毛,语气凉凉道,“一百年了,能平早平了,何苦浪费这精力。” 我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饮料单,随便点了一款,听她说着这样的丧气话,忍不住回了句:“如果这些人也认命了,beta就真的没希望了吧。” 宁诗冷笑起来,不以为然道:“瞧你说的,你知道自然界有优胜劣汰吧?alpha和omega能完全免疫c20,两者结合,他们的孩子也只会是a型血和o型血。不用战战兢兢地去揣测自己是不是那个倒霉的十分之一,更健康,更优秀,更被这个社会所需要。omega还不像beta生过一次就没用了,想生多少生多少,和alpha互相标记了连出轨都不怕。beta体能和智商不及alpha,容貌与天赋又比不过omega,你看,这个世界根本没beta什么事,我们被淘汰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可是……”我知道她说的都是歪理,但老实说,想找到有力的反方切入点很难,“没有beta,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也运行不起来,许多职业都离不开beta的贡献。” 宁诗嗤之以鼻:“宁郁,你怎么这么天真?地球上曾经还有恐龙呢,少了他们你看这世界停止运作了吗?”她语气轻松,仿佛自己已经跳出beta之列,超脱abo体系,“远的不说,就说这一百年的事,死了那么多ab型血人类,这社会也没有怎么样啊。很多职业都离不开beta,是因为alpha和omega都不愿意干。你能想象有a或者o去扫大街吗?” beta找工作其实不难,但要找一份好工作,却要比同学历同阅历的alpha难得多。有许多大公司甚至会优先入取alpha,剩下还有多余的职位才会考虑beta。beta的晋升也远没有alpha快。而像作家、设计师这类需要创作灵感的职业,beta更是别想挤进去,那一直都是omega的领域。所以当初常星泽诬陷我才会那样容易,几十组参赛队伍中只有我和向平是两个beta组成的,其他队伍至少也有一个omega。 我想了想她说的情况,道:“如果现在beta罢工,alpha和omega也会很头疼吧。” “权利和金钱都掌握在ao手里,最底层的beta整日眼巴巴等着那些工资过活,罢工没工资了到底谁比较吃亏?” 我望着宁诗,突然有一瞬觉得无比心惊。她坐在我面前,大谈beta已经毫无希望的观点,就像有一面镜子竖在我们之间。看着她,就像看着我自己。无数次我也曾经生出和她一样的想法,我将它们记在日记里,每一笔都是灰暗的色调,这些负面情绪在我遭受打击时总能更容易控制我的大脑。 我以为除了容貌我们没有相似的地方,看来是我错了,她的某些思想仍然影响到了我……这大概也可称之为原生家庭的悲哀吧。 我与她最大的不同,或许便在于她已经完全放弃希望,而我还在努力挣扎。 一边挣扎,一边又怕被更惨痛的现实击溃,以致再也无法振作起来。因此变得越来越胆小,越来越小心。 “算了,我说服不了你,也不想认同你,还是说正事吧。”我说,“这次能告诉我孩子叫什么了吗?” 宁诗用勺子搅了搅面前的咖啡,意外的好说话:“可以啊,他叫优优,优秀的优。我将他从小寄养在一个beta家庭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看他。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男性beta,也很期待见到你。” 我紧张又激动,身体不由往前倾了倾:“他知道我?” “他还经常问我关于他父亲的信息。”宁诗意味深长地睨着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说吗?” 我警惕起来:“这么多年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现在都结婚了。” “那可是beta宝贵的生育机会……” “我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是酒吧里随便认识的男人,一夜情罢了。”我胡乱搪塞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宁诗看出我的排斥,也没有继续追问。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