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说过人不好,就算是有的时候,对薛蟠怒其不争,也是当面发作过就算了,从来不会当着母亲的面,说哥哥半句坏话,那贾宝玉自然也不值得女儿破例了。 宝钗说:“一来,我只当宝玉是弟弟,二来,我觉得他不是我的良配,还有最重要的第三,我亲眼看见贾府将黛玉的嫁妆银子都收了盖了园子,到时候他们若是不陪一个宝玉,还能把黛玉许配给谁!” 薛夫人极为震惊:“有这等事,怎么你姨母从没说过,黛玉家不是一点儿家产没留下,连发送林姑爷的银子都是贾家出的吗?” 宝钗面无表情的说道:“原来姨母是这样跟你说的。可是我跟黛玉去了扬州,他们林家有多少家底儿我是看得见的,林老爷将银票都交给琏二哥带回来,能不都交到了姨母手里吗,他胆子再大,也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可以消化,至于上没上交给老太太那就不得而知了。” 薛夫人虽然慈和,但她也不是一个糊涂之人,宝钗不会信口雌黄,这事必然是有的,宝钗才会说。对王夫人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她不由得重新思量起来。 薛宝钗说道:“若是姨母再跟母亲提起亲事,母亲大可以直接回绝了她。若是母亲怕直接回绝伤了和气,不好再在这里住着,咱们的房子也早就收拾好了,随时可以搬回家去,临走时必不让姨母吃亏,多给她留些银子,就当借住的费用了。” 薛夫人知道宝钗说这话是有些生气,连忙说道:“快别说这样的话了,她若是提起我回绝就是了。咱们就是搬家总也得你哥哥回来再说,咱们妇孺两个单独住着,若遇见宵小,吓一跳不说,一辈子的名声体面也要毁了。” 薛宝钗说道:“母亲若有这样的忌讳,那我再想想办法。” 薛夫人并不以为意,以为宝钗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但是没想到过了几天,宝钗就告诉薛夫人她写信接了叔叔家的薛蝌过来。薛让在去年去世了,留下一双儿女在金陵和寡母一起生活,薛宝钗早就有意接他们过来。因为薛蝌是自小与她一起读书的,宝钗也不想看着叔叔家没了顶梁柱,他们就辛苦过活。早就想接来提携提携,只不过他们自己都一直住在贾家,若是再有人投奔他们来那就有些不像话了。 既然京里的房子已经收拾好了,那接了薛蝌一家来,让他们直接住到薛府的宅子里,有什么事儿联系起来也方便。就算有一天他们需要直接从贾府搬出去,薛蟠还没回来,薛夫人也不会有人丁稀薄只有妇孺二人的隐忧了。 金陵城的薛蝌从接到信函,再到收拾也要一段日子才能进得京来。 且说自那日刘姥姥游了大观园之后,黛玉到是乐了好多天,口中还喃喃念着刘姥姥那情态像是个母蝗虫呢!别人都说林黛玉促狭,薛宝钗只觉得黛玉果然是个促狭的,她若是捉到谁的短处,便可着劲儿的打趣,也不管人家是否保不保得住面子。 宝钗教训她道:“你呀,可是没听过这样一句话,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你说刘姥姥这事你都笑了多久了?只我就听过四五次了,怎可总拿一位老人家做取笑呢!定是因为她长得丑,又嫌她是乡下来的,不会说漂亮话,可是要知道人的品格优劣才是最重要的,怎么能单单以貌取人呢!”何况她们不知道,在贾府树倒猢狲散时,受过贾府接济恩惠的无数人,只有那刘姥姥才是还敢凑上来知恩图报的那个。 林黛玉本来还在和人玩笑,见宝钗这么说,便乖乖的听训。 探春奇道:“今天林姐姐是怎么了,你一向是千伶百俐的人,人说你一句,你有十句去回他,怎么今天却只成了一个乖乖听话的小学生了?” 黛玉说道:“宝姐姐说我是在告诉我道理,全都是出于一片好意,我若是连好歹都不分,那我成什么人了。”说着看向宝钗,问道:“姐姐,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宝钗点点头道:“孺子可教也。” 说着几个人就笑成一团,宝钗知道黛玉是领会了她的意思,不好意思直说上次的事,在这处拿话点她呢,便仍旧待黛玉一如往常。黛玉的先天虚弱之症,有宝钗善加调理,这两年就没再严重,也不像之前动不动夜里就要咳嗽醒几次,一觉只能睡一两更天了,所以林黛玉她的颊边也长了些肉,只不过与别人相比,看起来还是要更纤瘦。 这日薛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