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袖遮杯,一饮而尽。 仆射大人放下酒杯,举起了筷子:“来来来,诸位,尝一尝这鱼脍,沾上我家自制的八和齑,实在鲜美。诸位不知,我家的八和齑是用蒜、姜、橘、白梅、熟粟黄、粳米饭、盐、酱八种料制成的,别家可吃不到这个味道。” 蒋恩不喜鱼脍的腥味,尝了一块,便不再举筷。 “某敬蒋博士一杯。”章得之朝他举了举杯。 蒋恩不得不也举了杯。 “某再敬蒋博士一杯。” 原以为章得之同他就是寒暄一下的关系,哪知他竟拉着自己喝个没完没了。 这还不算,章得之喝得兴起,一手执壶,一手执杯,立起来大声道:“蒋博士真是好酒量,今日某与蒋博士不醉不归。” 这下好,起哄的人围了一圈,仆射大人还道:“喝喝喝,今日酒管够。” 蒋恩骑虎难下,也不记得自己喝了两壶还是三壶,头有些晕,推脱了要去茅厕,想要出来透一下气。 蒋恩出了仆射家的宴客厅,遍寻不到蒋东的身影,只碰见了一个奴才打扮的黑瘦男子,便道:“我要去茅厕,天黑不熟路,你在前引路。” 那黑瘦男子道了声:“是,大人。”便走在了前头。 蒋恩随在他的身后,也不曾注意,只知上了一个长廊,快走到长廊尽头之时,那奴才一闪身,竟不见了,紧接着他便脚下一空,直接从台阶上扑了下来。 鼻子啊鼻子,被那徐氏揍了一拳,头几天,头一低就流血,好容易才不流了,这下又坏了。 蒋恩哭死的心都有。 只因他是被抬出的仆射府。 仆射大人听说蒋博士又摔了一跤,赶忙请了城中有名的赵大夫。 好容易止住了鼻血,蒋恩挣扎着起来,想和仆射大人告罪一声。 可前半月流的血还没能补回来,今日又流了不少,他竟有些晕。 仆射大人说什么都不敢再让他起身,于是就…… 洪氏一听人报,大爷被人抬了回来,一下子厥了过去。 要知道二房里哭爹喊娘的人只有蒋瑶笙一个,大房哭爹喊娘的就多了。 除去已经嫁出去的大女儿,蒋恩和洪氏还有四子两女,六个孩子一字排开,一人哭一句,哭一天都不带累的。 洪氏和蒋恩并排躺在床上,混混沌沌地想,她是醒呢?还是不醒呢? 总之,都叫人烦躁不堪。 哎哟,真是流年…不利啊! 蒋恩觉得自己是遭人陷害了,他总琢磨着章得之是想故意灌醉他。 他仔细想了想那带路的奴才,可他脑子里犹如灌满了酒,愣是想不起来那人长什么样子。 这和挨徐氏的揍还不一样,前一次是丢人,后一次是……更丢人。 如此,蒋恩又闭门了半个月,这一次不得不出门,是因为太学开馆,他得登台讲经。 他不是章得之那种早就闻名的大儒,就是一个稍稍有些学问的讲经博士,主攻方向是《诗经》。 《诗经》比起另外四经,还算简单,主要就是背,至于会不会学以致用,还得看个人,这可是师傅教不出来的。 比之《春秋》它更无邪,比之《易经》它又无需钻研。是以,连续几年开馆之时,讲经的都不是他。 今年的机会,可是他求来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