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匮乏,像这样的味道,很少有人能够抵抗的了。 蒋陆连吞了几口口水,惹的徐昭星直笑。 她道:“二管家,识数吗?数数咱们一共有几人,几人为男,几人为女。凡女子,一人一个肉饼。凡男子,一人两个肉饼。去买吧!” 蒋肆荣升为宣平侯府二房大管家的同时,蒋陆就得封了个二管家。 府里的人都知道,虽说二管家不是个管事的,但很得二夫人的重用。 如今,二管家蒙逼了。 他本来就不聪明好嘛!傻傻地站在那里,先是“一二三四”数了又数,紧接着掰起了手指头。 跟着徐昭星,一直走到肉饼摊前,还没算出来呢! 肉饼摊的摊主是一对儿五十多岁的老夫妇。 见客人来到,老头儿问:“客官,您要几个?” 蒋陆吭吭哧哧,徐昭星笑了笑,正要代答,便听后头有人道:“他要九个。” 徐昭星转头,只见那人在艳阳底下敛眉拱手:“二夫人,有礼。” 黑马素衣,居高临下。 徐昭星仰头看着他,明明是个知识分子,可光看样子就知不是只弱鸡。 她眨眨眼睛道:“无礼无礼,你这人怎么偷听别人说话?” 这人还真不是徐昭星想要见的,虽说出门就打着见他的旗号。 身为大儒,章得之应该是个高冷挂,给人的印象可以用这样的几个褒贬不一的同义词来形容,譬如孤芳自赏、桀骜不驯、卓尔不群、鹤立鸡群,还有阳春白雪。 反正,就是一副“我和你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或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派头。 说起来,这并不是徐昭星对章得之的第一印象,而是潜意识里觉得那些传说中的诸子百家,还有历代的大儒和老夫子,大都这样,才能保持着神秘性。 不曾想,章得之居然会笑,一笑起来,倒真如阳春融化了白雪,暖一分太热,凉一分太寒,如此恰到好处。 也看的出来,他并不是个常笑的。 因为笑到最后,可能是自己有所意识,嘴角下意识一收,稍显尴尬。 章得之的心里知道,徐昭星如此发问,并不是想听他回答,他掀衣下马,岔过了话头道:“二夫人今日来此……”是来寻他的。 徐昭星肯定不会承认,装傻,转头去问慧玉:“咱到哪儿了?” 慧玉答:“这条街市乃是因太学而生,走完便是太学了。” 徐昭星点点头,心说,怪不得能在这儿撞见他。 自己被忽略的很是彻底,章得之轻笑一声复道:“哦,我还以为二夫人今日来此,是为了寻在下。” 方才的笃定,转而成了现下的自嘲。 寻你干吗?要回银票吗? 徐昭星干笑,对有些人说有些话,真不用那么坦白,她只好选择沉默。 她总不能说,呵呵,我不是来找你的,我和你,就是利用完了就扔掉的关系,最好别再牵扯。 虽说他皮相不错,唉,但撩人有风险,她也是后来才想到的。 别说是他这样三十多的帅大叔了,在这地儿,超过二十的男人,都是慎撩的对象。 说不准,人家的家里就住着正房和以群而论的妾。 既不能撩,也没啥正事好谈的。 徐昭星学着他的样子拱了拱手,就是没学来他的谦谦有礼,反倒江湖味儿颇重:“先生,请了。” 请到哪儿去?章得之还正糊涂着,就见那个女人施施然上了马车,一句话不曾交代过,马车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成了块擦桌子的抹布,被用了不算,还被随手一扔,就差一脚踹开了。 又一次,哭笑不得。 偏偏笑过之后,脑海里只余下她扬起头望定了自己时的那双眼睛,又圆又黑又亮。 眼睛,是那墨玉做成的棋子。 眼神,就是那暗夜中的流光。 稍纵即逝,即使侥幸抓住了,也能从指缝中溜走。 章得之翻身上马,翘了翘嘴角,道:“诡,猾。” —— 徐昭星在离太学不远的一座茶楼里,要了个雅间,而后让陈酒和蒋陆一道去太学请人。 正值午时用饭的时间,余良策听说有人来寻,以为是家奴又来送饭,本有些不快,待出了太学的正门,寻了一圈,并不见相熟的家奴,还当是哪个该死的戏弄于他,正待回转,一个呆头呆脑的男人凑了上来,问:“敢问,您是不是余三公子?” “你是?” “小的蒋陆,我家二夫人有请。” “蒋家?二夫人?”余良策并不敢相信,又问:“哪个蒋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