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见,那两人不知道跟宋末说了什么,宋末出来后显得更加沉默。 季临渊把两人送回贡院,才开车去了公司,宋末回来后把自己关在房里,宋羡鱼过了会儿找个借口去敲门,里面始终没有回应,宋羡鱼在门口站了一阵,知道他心里有结,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开,便也随他去了。 中午宋末没出来吃午饭。 下午一点多,宋羡鱼接到宋老夫人的电话,问宋末是不是在她这。 宋老夫人已经知道杨珍和宋初见双双被捕的消息,到底是自己亲孙子,不喜欢宋子明,孙子还是在意的。 得到肯定答案,宋老夫人提出过来接宋末去他二叔家里。 对此,宋羡鱼没有否决的权利,把地址告诉宋老夫人,宋羡鱼到宋末门口将事情告诉他。 这次宋末开了门,两只眼睛更肿了。 “二姐,我以后是不是就没有家了?” “怎么会?”宋羡鱼从男孩眼里看到了和曾经的自己一样的惶惶与不安,有些心疼:“只要你愿意,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还有你奶奶和你二叔,他们都爱你。” “可这些都不是我真正的家。”宋末垂在腿旁的手无处安放,只能揪着裤腿,“大姐说,让我以后跟着你住,她说人是妈撞死的,但就算她以后出来了,也管不了我,妈说……说让我跟奶奶住到二叔家里,她也说她以后管不了我了,说我以后可能要吃些苦,但叫我争口气,我听不懂她说的什么意思,但我听明白了一件事,妈真的杀人了……” “二姐,你说为什么呀?我妈怎么会杀人呢?” 宋末说得断断续续,“我哪儿都不要去,我要在家里等妈回来,我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 说着说着,宋末哭出声来,越哭越收不住势。 洪姨听见动静,过来瞧了瞧,安慰了几句,根本劝不住,最后无可奈何地走开,宋羡鱼拉宋末走到院子里,这个点太阳很毒辣,即便在阴凉处,身上也很快热出一层汗。 “给你说件事吧。”宋羡鱼坐在藤椅上,旁边的草坪飘来一阵阵青草香,她低头抚上小腹,声音越发温柔:“小半个月以前,我去医院给孩子做检查,你知道检查结果是什么?” 宋末摇头。 宋羡鱼弯了弯唇,“孩子两个月了,还没有胎心,这意味着我肚子里这个,可能是个被自然法则淘汰的劣质品。” “也有可能,这是我最后一个孩子,我身体不好,流过产,这个孩子对我来说是上天的恩赐,你还小,又是男孩,可能没法理解我的心情,我想说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要面对的困难,当那些不好的事来临,我们要做的、能做的,是勇敢地面对它,哭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刚检查完那会儿,知道孩子有可能保不住,我也想哭,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嚎啕大哭,可是我哭,我的孩子就能好起来吗?不但不能,还可能因为伤心过度伤了自己身体,更伤了孩子,也会让身边关心我的人跟着担心,得不偿失,你说是不是?” 这是宋羡鱼头一次用这种严肃又劝慰的口吻跟宋末说自己的事,也是第一次这般劝他坚强。 宋末视线投向宋羡鱼的小腹,他不明白这个孩子对于她的意义,却听懂了宋羡鱼十分在意这个孩子,忍不住哽咽着安慰:“小外甥会没事的。” 宋羡鱼笑了笑,“那好,小外甥加油,我们小舅舅也要加油好不好?” …… 这天下午,宋末最终没有跟宋老夫人离开。 次日,离宋羡鱼上次孕检刚好过去十天,医院那边约好了上午做检查,去黑龙江玩了一周,回来后又发生杨珍和宋初见的事,宋羡鱼忙着安慰宋末,倒没多少时间替肚子里的孩子忧心,不过要去复查了,宋羡鱼忽然有种要上法庭的紧张感。 结局怎么样,就看法官怎么判决了。 吃早饭的时候,宋末依旧有些没精神,不过比之前红肿着眼睛的样子好多了,看来宋羡鱼昨天那番‘推心置腹’的话起了些作用。 宋羡鱼不想宋末在家闲着乱想,去医院时把他带着,季临渊开车,姐弟俩就坐在后座,时不时聊几句,宋羡鱼的紧张都溢满在脸上,连宋末都看出来了,想到昨天姐姐说的话,宋末安慰道:“二姐,会没事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