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得倚重,自然不能抛开老皇帝独自去躲懒,费了一整天的神思,此时便颇有倦色。 谢璇同他上了马车,一整天的往来加上对韩玠的话猜疑不定,便有些身心俱疲,靠着软枕叹了口气,便开始闭目养神。 韩玠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很累么?” “很累。大家都知道你要娶侧妃了,都来开解,我还得应付着。”谢璇稍有委屈,在他胸前捶了一下,“你倒是告诉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已许久不曾露出这样委屈的小女儿情态,韩玠笑着在她唇上一啄,“你觉得呢?” “我哪知道。”声音终究是低落的。 今日的她以王妃的身份着华服,戴冠冕,头上诸多饰物,不便揉进怀里,韩玠便只捏捏她的脸颊,“就当是我愿意纳妃吧,否则你这儿不焦不躁,我这戏可就没法演了。” 所以他并非真的打算娶侧妃?谢璇凑过去咬了他一下,“就不能早说!” “想看你喝醋。”韩玠供认不讳,将谢璇的腰揽入怀中。夫妻依偎着,一路摇回王府。 是夜晚饭后散完了步,韩玠并未回明光院歇息,而是换了身不起眼的衣裳,往靖宁公府去了。三月初的夜色尚且带着凉意,韩玠在青衣卫中练就的一身本事拿来夜行简直轻而易举,到得靖宁公府时,直接进了韩瑜的书房。 韩瑜见着突然闯进来的他,十分意外,想要起身行礼时,已被韩玠握住了手臂,“大哥不必多礼,我要见母亲。” “我这就去请。”韩瑜请他进了内室先坐着,又吩咐人去请韩夫人。 少顷,韩遂和韩夫人相携而至,对于韩玠的突然造访,显然有些意外,稍稍叙话之后,便问道:“这么深夜赶过来,是有急事么?” “今日南御苑的宴上,皇上又提出要给我娶侧妃,我暂时应了下来。”韩玠坐入椅中,转而看向韩夫人,“母亲先前说过的事情,现在有几分准了?” “你是说正阳宫那个恶妇?”韩夫人面色一肃,“我这儿都准备好了,只消寻个合适的时机,就能报仇!”她将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自从得知当年傅皇后偷龙转凤的事情之后,韩夫人便没有一日不想着此事,此时听得韩玠提起,便忙问道:“你打算动手了?” “母亲报仇,我去守孝,是时候了。” 对于正阳宫里的傅皇后,韩玠与韩夫人同仇敌忾——为韩家,为宁妃,更为自己。 当年涉事的宫女和侍卫已然伏诛,如今就只剩了傅皇后。 ☆、第129章 129 元靖三十九年三月廿五日,傅皇后崩于正阳宫。 傅皇后出身世家,年少时即与元靖帝结发,夫妻俩感情虽不算亲厚,却始终相敬如宾。元靖帝登基时,即以傅氏为正宫皇后,及至后来诞下废太子惟仁,将儿子送入东宫之后,位置更是不可撼动。她与元靖帝年龄相近,年长色衰之后便息了争宠之心,一向以仁慈宽厚之态示人,除了当年宁妃的事外,并未翻出太多的过失。 是以就算禁足正阳宫中,元靖帝也一直未曾废其后位。 自元靖三十六年正月初六至今,三年多的时间过去,傅氏在正阳宫里过得悄无声息,就连驾崩都是悄无声息的——据说前一晚她还是如常的在佛前抄经,次日便再也没有醒来。太医翻查了皇后的饮食,也粗粗验看了已经没了气息的凤体,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于是丧钟敲响,立太孙之后的喜庆戛然而止。 元靖帝这几年即便对傅皇后不闻不问,如今结发妻子去了,毕竟勾起了旧日的感情,遂想起已经自尽的废太子来,着实落了两滴眼泪之后,吩咐礼部郑重筹备,将皇后葬入皇陵。 于是自大公主起,元靖帝膝下子女及亲近宗室悉数入宫服丧,给韩玠纳侧妃的事情便再也无人问津——皇后驾崩,国丧之间就连夫妻同房都不许,身为王爷更应哀思表率,哪能娶妻高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