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法琳娜情绪动荡之时,赫尔梅斯派出的追兵引起了她的注意。 哪怕再早上几刻钟,她都不会有任何反应——对于绝望者来说,无论周边发生什么变故,都已和她无关。但现在,她心中却有了波澜,往昔的力量仿佛又回来了那么一点。 法琳娜本身便是审判军中的精锐,这一点变化已足够她发现异样。 地面微微震颤起来。 这正是审判军策马奔行时的声音。 她在赫尔梅斯待了五六年,早已对此类动静极为熟悉,即使不用眼睛,她也能判断出来者的人数和距离。 十六骑,两个小队——和眼前的追击人数出如一辙。 如果触感从一开始就存在,她或许会忽略掉。可魔影只是一场虚构出来的幻象,哪怕表现再真实,也无法取代真实,比如低头看不见自己的身体,碰触依然取决于周边的环境等等……正因为如此,突然多出来的感觉才格外明显。 她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变了! 随着这个念头冒出,法琳娜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然而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 周围的观影者也一一出现在她眼前。 乔亦不例外。 “法琳娜,我们这是……”他一脸茫然地转过头来。 一股极为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法琳娜猛地向后一抓,但什么也没有碰到——一开始还坐着的椅子,已经不在了。 “请帮帮我们,求你了!”守护者和女巫似乎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慌不择路地向人群跑来。 “叛逃者在那里,拿下他们!” “反抗者一律视为同党,格杀勿论!” 弩箭飞来,将前排的几人射倒在地。 观影者大多是商会理事和世家权贵,几乎没有亲临阵战的经历,面临如此突然的变故,全部愣在了原地。 “该死!”法琳娜低声咒骂了一句,那些女巫究竟在搞什么鬼,这还算是幻象吗?若是以前,她早就高喊着“这是女巫设下的邪恶陷阱,大家跟我上”来稳定人心了。忍住下意识的冲动,她一把推开乔,快步冲到人群前,“站住!我是审判军先锋营队长法琳娜,你们是什么人!” 这声出乎意料的大喝让追兵勒住了马匹,“先锋营?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支队伍?” “喂,你的指挥官是谁?” “枢密机关大主祭,泰弗伦大人。”法琳娜胡诌道,与此同时,她手背到身后,朝叛逃的守护者比了个“给我把武器”的手势。 “什……么?”听到这个回答,带队的武士露出了豫色。 果然,身为叛乱主谋的亲卫听说过枢密机关这个名字。凡是能涉及教会核心秘密的高层,在教会都应该有着不小的影响力,但她也清楚,这顶多只能让对方犹豫片刻,却无法令其改变念头——叛乱如今已然成功,就算大主祭再位高权重,也比不过加冕了的新任教皇。 她必须抢占先机,率先出手! 可惜守护者并没能充分理解她的手势,只是小心翼翼地举剑站到了她身边。 “你为什么没有穿着审判军的盔甲?”大概是做出了决定,追兵头领翻身下马,带着手下缓缓围拢上来。 “因为在执行特殊任务。”法琳娜平静地回道。 “抱歉,由于叛逃者过于重要,我必须将他带回赫尔梅斯,这是冕下的命令。另外,你的人最好也跟我走一趟——那位泰弗伦大人一定能理解冕下的旨意。” “非要如此么?” “没错。”对方的手搭在了剑柄上。 “行,那我就同你走一趟吧。”法琳娜叹了口气,“至于泰弗伦大人他……” “他怎么了?” “已经死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