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子摸了摸仍有些肿胀的脸颊,“已经不怎么痛了。” “那就好。”铁斧点点头,“娜娜瓦小姐这几天基本忙不过来,伤势较轻的暂时只能靠自己恢复了。等到救援全部结束后,你可以再向派恩男爵提出修补牙齿的申请,第一军会为你出这笔费用的。” “我完全能理解,这点小伤就不用麻烦她了,毕竟娜娜瓦小姐也很辛苦……”说到这儿钉子稍微迟疑了一下,“不知道猎狗他……” 猎狗便是抢过队友手中的长枪,一枪托将他砸晕在地的人,最后对方端起长枪向他瞄准的景象仍然记忆犹新。 “放心,他什么事都没有。”铁斧安慰道,“举枪的那一刻他就被保卫队扑倒了,加上袭击队友的行为并非出于自愿,而是受纯洁者的能力所迫,所以不会有任何惩罚。现在他已经归队参与训练了。” “是么……”钉子松了口气,“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那其他班组怎么样?” 按照战前布置,每个碉堡都安排了两个机枪班组以及一个五人的保卫队,即使敌人逼近到碉堡之下,也拥有就地固守的能力。除开班组里两三名负责搬运弹药的人员外,其他人都佩戴了神罚之石,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做法,没想到还是出现了纰漏。 “或多或少都出现了这样的意外。”铁斧摊手道,“但并没有造成太大危害,不然我们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教会被打退了吗……”话刚出口,钉子便意识到这是个白痴问题,“呃,我是想问,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敌人发起了最后的冲锋,但始终没能越过第四道壕沟。无论是神罚军还是审判军,都被彻底击溃了,他们在阵地前留下了两千多具尸体,然后仓皇逃散……我们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令钉子感到不解的是,铁斧说到这些时并没有流露出太多兴致,反而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沉重感。但对方不说原因,他也不敢主动询问。 接下来是一段较长时间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指挥官才叹了口气,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既然没有大碍的话,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其他受伤的伙计。” 眼看铁斧即将离开,钉子鼓起勇气叫住了他,“大人……” “什么事?” “我……我想离开第一军。”他低声道。 “为什么?”铁斧皱眉问。 “我可能没法担任机枪手了。”钉子惭愧地低下头,只要闭上眼睛,他脑袋里总会想到那名穿着红色长袍的年幼女子被机枪拦腰扫过的情景,“这次战斗时,我没有果断向敌人开火……” “而目标是一名未成年的纯洁者,对吧?”铁斧打断了他的话,“你的班组在战后总结中已经向我汇报过了,我不认为你的想法是对的,但也不能算是错误。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打算背弃陛下吗?” “不……大人,当然不会。”钉子连忙否认道,“我这一生都是陛下的人。” “那么我不会同意你的请求。”铁斧毫不犹豫道,“现在是第一军、乃至无冬城最为危难的时刻,我要求军队每个人都恪守职责,以性命守护灰堡之王罗兰·温布顿陛下,不是能做到或尽力做到,而是必须做到!你无法担任机枪手,可以去做观察员或保护者,但绝对不允许离开军队,明白吗?” 指挥官的最后一句已是厉喝。 “是、是!大人!”钉子执军礼道。 “就这样吧。”说完后铁斧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而钉子心中却掀起了惊天巨浪。 我们不是胜利了吗?为什么现在却成了最危难的时刻?而且铁斧大人还如此郑重地要求第一军以生命守护罗兰陛下……他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陛下在这场战斗中出事了?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便让他不寒而栗。 …… “情况怎么样?”卡尔文·康德走进女儿的卧室,看到她正在收捡衣物。 “第一军和女巫已经把城堡层层包围,连我也进不去。”伊蒂丝撇撇嘴,“不过他要是有好转的话,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传出来,所以……我猜还是老样子。” “那你呢?准备远行?”公爵从床铺上堆积如山的衣裙中挑出一件黑纱晚礼服,展开左右看了看,“这件是不是太暴露了?” 伊蒂丝翻了个白眼,“我又没说要选它,而且这件不是您送给我的礼物吗?当时还打算让我穿着它去参加提费科的晚宴。” “咳咳……是吗。”卡尔文不好意思地放下礼服,“你觉得陛下的人马会撤回无冬城?”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