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画马呢。再说了,当时他都看傻了,哪还有心力观察众人神情? 听到这话,甄琼果真又开心起来,摸着下巴道:“也有道理,反正你画人也不好看。” 李公麟:“……” 一旁苏颂有些听不下去,笑着打岔道:“这画生动别致,想来也能传世。有伯时、元章两人推广这新式画法,定能别出机杼,自成一派。” 沈括不怎么懂画,却也点头附和:“听闻翰林院要开书学、画学,二位若是精研此道,必然也能开课授业。” 这话可就有点得罪人了,书画只能做消遣,或是匠人技法。就算设学授课,官职想必也不会很高。米芾这种荫补得官也就罢了,李公麟明岁可是上场的,万一中了进士,又岂会屈就? 然而道理如此,两人却都没有动怒,反而连连摇头。 李公麟自然还是谦逊:“小子年纪尚浅,哪有授课的本事?” 米芾就不客气了:“谁要教那些蠢笨东西啊!” 这仨人一个比一个没有口无遮拦,眼看着三两句又要说僵,苏轼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书学画学还不算什么,倒是最近朝廷动向让人忧愁。王相公又有新法,除了兴办武学、医学外,还要改革科试,取消诗赋,以策取士。这岂不是滑下之大稽?闭门书生又有几个能写好策论的,还不若以诗赋取士呢。” 苏轼自己写的一手好策论,但是听闻科考改制,却是半点也不赞同。这王安石心思当真是歹毒,竟然为了新法,要改掉自唐时就延续下来的考试题目。不重诗赋,不重经义,反倒重策论。考进士的哪个不是闭门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治国理政又能说有什么见解?还不是阿谀奉承,揣摩考官心思。倒不如考考诗赋,有才无才,一眼就能看出。 谁料听到他这话,沈括却摇了摇头:“诗赋毕竟不能治国,若是能选些实干的官员,应当也是好事。” 沈括没什么诗才,更写不出苏轼那般的妙文,当年考进士时,就苦不堪言。现在王安石有意改革,他倒也没什么意见。策论终归还是要有学识撑着嘛,以此取士,也无不可。 苏轼闻言皱眉:“沈兄此言差矣。以策取士,定然会选出夸夸其他,揣摩上意之辈。如此一来,非但不能选才,还要坏了朝廷风气!” 当年欧阳修推崇古文时,就有不知多少人改了文风。若是换成以策取士,可以想象那些考生会如何钻营。王安石为了推行新法,肯定也会选支持新法的士人,如此一来,朝堂恐无宁日。 这话题颇为敏感,两人却都不愿想让,竟然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起来。而这等朝廷大事,苏颂、李格非也各有看法。明岁要上场,关乎自家前程,李公麟也不免上心,跟众人一起讨论起来,全然忘了赏画之事。 米芾对这些并无兴趣,听得一头雾水,甄琼可耐不住性子,听了一会儿就插嘴道:“何必如此费事?你们不是学六艺吗,加考个数算不就完事了。” 什么诗赋策论,哪有算学来的重要? 这话让众人都是一怔,苏轼连连摇头:“哪有取士考数算的?凌霄子怕是不懂举试……” “不是选聪明的嘛?数算好的肯定聪明啊!就像存中兄和子容兄,数算那么好,官也当得好。”甄琼可是有参照物的。在他看来沈括和苏颂都是干才啊,数算一个比一个厉害。之前打过交道的唐相公也干过三司使,精明的很。可见数学比写诗作赋要重要多了! 苏轼差点被噎死,比起沈括和苏颂,他的数算确实不够看。可这是取士啊,又不是选吏员,光看数算有什么用?不取“道”反而取“技”,不免本末倒置。 还没等他反驳,苏颂却捻了捻须:“凌霄子此言也有些道理啊。如今武学中也要开算科了,士人岂能落于其后?庙算一样,还得靠‘算’才行。” 武学开算科,是因为火炮的出现。为了炮能射的更准,天子可是下了明令,要在军中推广算学。而武学都要重视数算了,正儿八经的士子岂能落于人后?“数”毕竟是六艺之一,就算无需达到明算科的标准,出两道数算和策问结合的题目,也有益于擢拔人才啊。 如今取士的渠道和考出的进士,确实每况愈下,还有特奏名这种专为落得生设置的赏官制度,更是让庸人也能为官。若是一点俗务也不通晓,连数都算不清楚,就算考取了也要被下面的吏员蒙蔽。还不在选材时多设一道门槛,甚至在太学中加开算科。数算这东西,学学总没害处不是? 苏轼当然不可能认同这论调,两人又辩了起来。甄琼简直无聊的要命,蔫蔫的趴回了桌上。还是丹房好啊,下次再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谁叫他都不来了! 第152章 皇后诞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