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前一期提出论点,下一期就来文驳斥的。这群人若是看到了《明德报》里文章,说不定也会生出讨论的心思。毕竟他们的杂文,定然要涉及经学的。不比那些单纯的小论,更得士林看重? 程颐一怔,也点了点头:“也好。如今国债之事,不宜深究了。还是先转过话题,以经学为要。” “格物致知”和“天理”是息息相关的。从万物法则,延伸到需要遵循的法理,更是他们所学的精要。既然政事暂时走不通,不妨转为经学。这可是《日新报》从不会涉及的范畴,也是他们的报纸,独树一帜的关键。 程颢微微颔首:“国债之事,必然会让天子生出别的念想。在引出新纷争之前,吾等只管经营自家报纸便好。” 现在上谏这条路,是暂时走不通了。不妨先偃旗息鼓,推行自家学术。钱都花了,总要有些收获才好。不过国债败北,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朝中君子们,面对这些如蚁黔首,会不会生出畏惧呢?将来天子再推行新法,势必会有更多人起来驳斥。只要他们能等到那时,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第116章 国债引起的纷纷扰扰, 一时还难以消停。数不清的达官巨贾, 还在惊诧莫名, 悔恨不已,甄琼就已经把几十张大额债券妥妥收好,跑回道观了。倒不是有什么丹急着要炼, 而是他那便宜师兄赤燎子着人传讯,说是出了重大的成果。 这段时日忙于国债,他都没怎么管赤燎子那边, 没想到竟然出成果了。炼药可不比寻常炼丹简单啊, 他岂能不好奇? 谁料等见到了人,赤燎子就一脸感慨, 对甄琼道:“这次还真不是老道的功劳,而是钱大夫别出机杼, 先一步想到了救人的法子。” 也不怪赤燎子感慨。显微镜这等利器放在手边,炼丹却始终没有进展。分析药材, 辨识药效,比料想的还要艰难许多,总也无法突破瓶颈。反倒是他聘来的大夫, 率先想出了简单有效的妙法。 甄琼有些惊讶的看向老道身边站着的中年男子:“莫不是钱大夫制出了新药?” 这位钱大夫, 他自然也是见过的。三月前才到的宝应观,虽然不是太医院的人,但是医术不差,又对显微镜十分感兴趣,才留下来跟赤燎子一同研究丹药。只是没想到, 这么快就有成果了。 钱乙闻言,摇了摇头:“观主想茬了,新药岂是能这么快就能研制出的。只是鄙人受显微镜启发,琢磨出了一些助产的法子。” 啊?怎么扯到助产上了?这跟显微镜有啥关系? 见甄琼一脸茫然,钱乙正色道:“观主有所不知,鄙人乃是哑科出身,见过不少产妇、婴孩。有些原本身体康健,产子之后,却因褥疮染毒,患上了产后痉。更有小儿断脐不当,因脐风摄口毙命。即便未患上破伤风这等恶疾,亦有外邪侵体,高热难消等疑难杂症,医家常言“风邪”。鄙人见识过细蛊后,却猜会不会是因此物,才致人发病?” 这似乎是个不言自明的道理。甄琼确实知道人发病多是因为细蛊,却从未联系到具体的病症上,更不可能想到生产这等事。他眨巴了下眼睛:“此言有理啊。” 见他认可,钱乙松了口气,继续道:“既然能猜出病因,对症下药,也不算难。消除细蛊,不外乎蒸、煮、烧,只要经过高温,细蛊就难以存活。用肥皂洗手,亦能清除细蛊。还有观主研制的酒精一物,也可杀灭细蛊。若是在助产之时,让稳婆仔细净手,床褥铺垫皆用蒸煮过的白麻,剪脐带的剪刀用火烧灼,产妇患处和婴孩肚脐,都涂酒精,岂不能大大减少外邪侵体?” 这些,都是钱乙未曾想过的。自从见了显微镜,并且跟赤燎子一同实验,探究杀灭细蛊之法后。他心中就暗暗有了思量。产妇多会漏下不止,污血浸染伤口,就已经够糟了,若是再染上细蛊,不免加重病情。而那些天生体弱的孩童,也不乏生产时就落下病根的。若是能从源头根治,岂不是能让更多妇孺,跨过这道鬼门关? 甄琼双眼一亮,不由点了点头。他确实知道,大益朝的大夫看病时,通常是穿白褂,带口罩的。这还是从大赵传下的习惯。寻常看病都要如此仔细,别说是生孩子大出血的时候了。 想了想,他问道:“你们可试这助产的新法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