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琼却摇了摇头:“我最近似乎隐隐抓到了炼酸油的诀窍。会炸多半还是溶液温度升的太快,等到玻璃窑制出了温度计,说不定能改一改调配的方法。到时任谁都能操作了。” 说这些的时候,他目中闪闪,似乎有什么也从心中涌了出来,光华夺目,让人不敢逼视。 距离段玄霜再次见到甄琼,已经过了一年多时间。当初的小道,身量拔高,脸也长开,不再是当年那副少年人的模样。然而他的神情姿态,却跟当年无甚区别,没有丝毫野心权势,让人生不出多少敬畏。 然而此刻,段玄霜确实是敬佩他的。炼制如此危险的丹药,还能想出更安全的制法,又需要何等的心智和勇气呢?比起来,自己确实大大不如啊。 还没等段玄霜感慨完,甄琼就脱下了防护服,扭了扭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来下盘跳棋吧。这次看我杀你个片甲不留!” 段玄霜:“……” 甄琼可不管这师侄愿不愿意,已经取了棋盘,放在了桌上。要是一个人炼丹,他闲着没事也就看看万花筒。现在多了个人,可不正是下跳棋的好机会吗? 棋盘上,放着五色琉璃制成的棋子,个个浑圆如珠,煞是好看。只这一匣子琉璃珠,怕不得几万钱,拿来待客,似乎也算礼遇。然则段玄霜想死的心都有了。这跳棋的下法,给总角孩童玩都嫌简单,偏偏这位小师叔是个臭棋篓子,屡战屡败,还非要下嬴才肯放人走。他不过是送个药,怎么都能被抓住下棋呢? 看着对方兴致勃勃的神情,段玄霜长叹一声,乖乖坐了下来。 ※ “郎君,前面就是宝应观了。这观可是冷清了好多年了,最近才重修了门庭,怎么想起来到此处参拜?”驾着车的车夫有些好奇的问道。 东京城这么多道观,香火旺的不知多少。怎么偏偏会选这里?也没听说这边有什么灵验的道长啊? 坐在车上的年轻人略有些紧张,低声道:“我听人说了,这边有治病的灵丹,特来求药的。” “嘶?还有这说法?”那车夫吃了一惊,“治什么病的灵丹啊?” “胸痹。”年轻人说话更没底气了,“家母患了心疾,马神医说这里有药可以救命。” 冬日患心疾的最是凶险,他也是听马神医说了,才来这边求药。也不知神医所言,是真是假? “心疾啊……”那车夫也不敢多说了。心疾可是要命的绝症,能求来什么药?怕不是白费功夫。 既然是求药的,车夫也不敢慢慢驾车了,加快了马速,不多时就把人送到了观宇前。这边位于北郊,也不好叫车,对方让那车夫在道观外少待片刻。也是好奇偏僻的道观里究竟有没有灵丹,那车夫一口就应承了下来,等在了外面。 立在崭新的院门前,那年轻人吸了口气,才迈步入内。进了门,立刻有道童迎了上来:“敢问信善,是来买避雷针还是护心丹?” 避雷针是什么?那青年也不及细思,赶忙道:“家母患有胸痹,想求一味护心丹。” 道童倒是客气:“这位信善请随我来。” 有人引路,他也稍稍定了心,打量起周遭的布置。比起东京城的大道观,这观宇简朴多了,也没多少进香的信众,只有中庭一尊香炉烟气袅袅,愈发显得冷清。这道观当真有护心丹?不会是马神医弄错了吧? 心情愈发忐忑,他不由加快了脚步,紧紧跟着道童,来到了东面偏厢。进了屋,他才发现这里没有神像,屋里只摆了张桌,桌后坐着的人身穿道服,年龄到不很大。 赶忙上前一步,那青年行礼道:“这位道长,小子听马神医说,贵观有护心丹一味,可治胸痹。家母身子有些不妥,想求一些。” 那道长倒是没有拿捏架子的姿态,只温言问道:“敢问那老信善可曾确诊?是胸痹无误吗?” “马神医亲自看过的,不会错。”那青年赶忙道。 对方似乎也知道马神医,点了点头,又道:“这护心丹是救命药,胸痹发作时吃一粒,可以缓解病情,却不能根治。平日还是要延医吃药的。” 青年赶忙颔首:“我知道此事。马神医也说了,这药犯病是能救命的!” “的确是救命药。不过护心丹有效期只有半年,还是依病情轻重买药即可。病的不太重,先买五粒,每瓶五千钱。若是病的重,还有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