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办了。只是沈兄制出范本,匠人们照着碾磨,难免出现毫厘之差。佩戴起来又当如何?” 沈括愣了愣:“呃……若是磨得不精,或是选错了镜子,戴久了可能会眼晕。” “只是眼晕吗?”韩邈追问。 “还会头晕恶心,说不定要吐?”沈括还真见识过带错镜子的结果。刚刚米芾非要拿着放大镜四处乱看,结果只瞅了一刻钟,就跑去吐了,直说眼晕的厉害。 “那还是不如放大镜实用了。”韩邈颔首道。 沈括闻言,也有些垂头丧气。他就知道这事不大能行,毕竟眼镜研制出来,就有能人学了去,没法保密。制作还特别复杂,匠人们能不能制出堪用的镜片,也在两可。怎么想,都是个赔本买卖。似韩大官人这样精明的商贾,又怎会花这个冤枉钱…… 一旁甄琼也傻眼了,怎么跟想象的不同呢?正犹豫着要不要帮沈括美言两句,那边韩邈已开口:“若沈兄真能制出表格、范本,并指导匠人如何制镜,如何测近视轻重,鄙人愿出二百贯买下这点子。” “什么!”沈括惊叫出声,“二百贯差不多抵我一年俸禄了,韩郎此话当真?” 甄琼差点没噎到。刚才韩邈喊价的时候,他还觉得有点少呢,没想到沈括根本没有异议。他不是当官的吗?怎么俸禄也如此少……啊呀,不对,说不定是我月薪太高了。想到这里,甄琼有些羞愧,又有些欢喜的瞥了韩邈一眼,不敢再出言打搅。 韩邈见沈括神情,就知道此事稳妥了,微微一笑:“自然是当真的。沈兄试制的镜片,也可全由我承担。只是此法,还望沈兄不做外传。” 昭文馆或是司天监有人能懂如何制镜,韩邈并不觉稀奇。三馆乃皇家书院,本就是天才云集。多少两榜进士,制科才子出入,有几个数算精通的,又算得了什么。但是跟沈括这样拉下脸来赚钱的,绝对屈指可数。若不是甄琼提议,恐怕连沈括都不会想到那此法还能卖钱。 而民间想要仿效不难,知道个中原理就不易了。沈括能因人而异,调整镜片,旁人能吗?若是舍下本钱,让匠人一点点打磨,当然能磨出更好的眼镜。只是这种大富之家,会用市面上那些劣质玻璃吗?最通透的玻璃,还不是韩家产的。 只要掌握了原料,还怕生意跑了吗?只此一点,眼镜铺就大有可为。正巧他刚给宫中送了银镜,镜面的涂料也有了更改,能更持久。到时以银镜为噱头,开个新店,兼卖贵重的眼镜,特别是阁臣才能用的老花镜,销路还是能保障的。再带把握了东京城了玻璃交易,应当是个不亚于香水铺的大买卖。为这个点子花费二百贯,还是值得的。 只是须臾,韩邈就理清了思路。 正如他所料,沈括哪有不肯的,点头如捣蒜:“韩郎放心,我研究出此法,绝不外传!” 二百贯啊,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往外推的!一想到自己只花月余闲暇,就能得这么大一笔钱,就算性子沉稳,沈括也有些坐不住了,转头对甄琼道:“若非小友给我玻璃,处处提点,又拿来这么多钱。不如咱们平分……” 自己一瓢黄泥水就得了一千贯呢,哪能要人家辛辛苦苦得来的二百贯。甄琼赶忙推拒:“这焦距焦点都是沈兄自己算的,磨玻璃也不知要花多大气力,这钱我哪好意思收。沈兄不必客气……” “不不,小友居功甚威,千万不可推让……” “真不用!我月薪可高了,不差钱……” 眼瞅甄琼都要自报月薪和分润了,韩邈咳了一声,抢先道:“今日能得妙法,实乃幸事。不知可否请存中兄到樊楼用个便饭?” 樊楼岂是用“便饭”的地方?就算是沈括,来京这么多年,也没到樊楼吃过几次饭啊。然而韩邈的神情如此诚挚,让人不好推拒。沈括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韩邈立刻令人备车备马。得了大笔钱,沈括心情极是不错,自然选了骑马。韩邈却没骑,而是跟甄琼一起上了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