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幼在江夏王府长大,这些年每隔三二年来京城,也只是给皇室的人请安,跟本不知道她还与谁相熟,谁又会在乎她的死活。” “这么想可不行。”皇后道,“人别说废了,就算是死透了,看一看见一见,说不定就有意外之喜。况且,她要是真的还有靠山的话,那个人迟早会出现在人前,不用我们寻找,就会用个最名正言顺的理由出现在我们面前,只看我们能否及时察觉到罢了。” “但愿如此吧。”韩越霖知道,她决定了何事之后,便不会改变主意,因而问道,“皇上能放你出宫么?你要是想让长平郡主进宫的话,那根本没可能办到。” “闷了这么久,该让我出去走走了。”皇后牵了牵唇,“死囚牢里的人,只要能动,也还能放放风呢。” “……”韩越霖无奈地笑着摇头,“在孩子面前的时候,说话可别这么没正形。” “这还用你说?”皇后笑道,“这不是跟你说话呢么?我要是一本正经的,你不挖苦我才怪。” “那倒是。”韩越霖道,“你要是在我面前老老实实端庄得体,我反倒会觉得是大白天见了鬼。” 皇后轻笑出声。 当日下午,皇后找到御书房去,跟皇帝提了提这件事,皇帝跟她没辙,“去也行,人手一定要带足。出了岔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皇后撇一撇嘴,“这话说的,好像你真能做到一样。” 皇帝挑眉凝视着她,“你再说一遍?” 皇后笑盈盈快步转身,“多谢皇上隆恩,臣妾去去就回。”说着话,已经快步走远。 皇帝没辙地叹了口气。 一个时辰之后,皇后的马车停在方府的垂花门外。 下了马车,已有内院的管事妈妈迎上来,战战兢兢地行礼。 “长平郡主在何处?”皇后吩咐道,“带路。” 管事妈妈连忙称是,躬身走在前面带路。 长平郡主的情形再惨,也是方府的当家主母,自然要住在正房。 那名管事妈妈先请皇后到正房的暖阁落座,“皇后娘娘稍等,郡主稍后就到。” 皇后颔首,在居中的三围罗汉床上落座。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坐在轮椅上的长平郡主由几名丫鬟抬了进来。 几名丫鬟行礼之后,皇后摆手,“下去。” 方府的仆妇闻言俱是称是,鱼贯着退出暖阁。 皇后站起身来,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心里直抱怨方浩这人抠门——这哪儿是暖阁啊?只生了两盆炭火,连地龙都不烧。 或许,他是根本懒得理会长平郡主的死活了吧? 皇后走到长平郡主跟前,敛目细细打量。 长平郡主神色恍惚,愣愣的看着皇后。她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发髻也梳理得整整齐齐,头上珠光宝气,脸上的妆容也很精致,但是,这些不过是下人们临时做的门面功夫—— 皇后用下巴点一点她的衣袖,吩咐随行的芳菲:“我看看她的手。” 芳菲称是,将长平郡主的衣袖卷起来。 果然不出皇后所料,长平郡主的手有些脏。下人们若真是尽心服侍,就算她的手废了,也不可能不每日仔细清洗,更不会不尝试用药草让她的手恢复知觉。 “看起来,你的处境堪忧啊。”皇后抬手,托起长平郡主的脸,笑微微地道,“方浩现在对你是不闻不问了吧?你贴身的婢女,是被他撵出去了,还是全部杖毙处置掉了?” 长平郡主不说话,只是茫然地看着皇后。 “你恨崔振,更恨萧错,因何而起?”皇后微眯了眸子,“是不是为情所致?你今年起码有十八|九岁了吧?在江夏王府里,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人?那个人是不是在萧错和崔振手里吃尽了苦头?现在还活着没有?” 长平郡主仍旧不说话。 “他一定是死了。你放在心里的人,必然不是什么好货色,若是品行好的,也看不上你这个心如蛇蝎蠢笨如猪的人——什么锅要配什么盖子,这道理你懂吧?” 芳菲在一旁听着,很想笑。心说皇后今日真是太清闲了,跟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较劲做什么呢?可是,皇后忽然话锋一转: “你也别跟我装了,你根本没傻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