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撞到了一旁的柜子,一本日记掉在眼前。 明亮的月光下,她怔怔看着,好半晌才伸手捡起来——那是母亲的日记。夜风将薄薄的纸叶哗啦啦地翻过去,里面是母亲娟秀的字迹。借着月色,牛皮纸页仿佛渡上一层朦胧柔光,每一个字似都在月光下浮现出来。 “那上面是……”苏紫瞳停了停,说的无比艰难,“我爸……他出轨的证据,还有……他伪造了病例,强行把我妈送进疗养院,并且指使医生护士在她的药里做手脚……” 这个真相简直让人不寒而栗,沈逸沉默了一会儿,硬着头皮问道:“瞳瞳,你相信吗?你相信……伯父是那样一个人?” 苏紫瞳看着窗外隐隐透进的灯光,夜色里,向来清亮的眼睛如同一泓即将干涸的死水:“我不想相信的。” 她说,我不想相信的。 ——可是不得不信。 童蔓住院前声嘶力竭的呐喊,还有一次次近乎绝望的祈求,她无数次对她说“瞳瞳,你救救我,我没有病”、“你爸爸是魔鬼,他要害我”、“我只有你了”。 而她……她只当那是母亲犯病时的疯言疯语,从未当真。后来童蔓再也没说过,她变得温柔而忧郁,却还是努力给她一个完整温馨的家。 可是,她还是死了。 苏紫瞳想着那晚发生的一切,怎么会那么巧的停电,医生护士都不在?对一家主打高端服务的疗养院来说,不觉得太可笑吗?更何况……苏家还在其中有股份。 “那晚来电之后我没有去叫医生,在护士查房之前,没有人发现她已经不在了,除了我……” 然而,苏衡却在护士查房前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他抱起蜷缩在墙角的苏紫瞳:“瞳瞳……” 苏紫瞳狠狠一口咬在他手上,开始了这一场持续至今的仇恨。 那么,如果不是他早有策划,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瞳瞳,”沈逸抱紧她,吻上她流干了眼泪的双眸,“我在这。” 他终于知道她那样深的防备心都是从何而来了,试想一下,恩爱不移的爱侣有可能是处心积虑的刽子手,慈爱而无所不能的父亲也只是一个虚幻的表象…… 难怪她一直把真心捂得紧紧的,直到他用生命证明了真心,她才肯放心交付。 这晚苏紫瞳睡下已经是后半夜,沈逸搂着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其实是不大相信苏衡会做那样的事情的,虽说是靠着童家才走到今天,但他行事磊落,风评向来不错。 沈逸还记得小时候,大概六七岁,正是讨狗嫌的年纪,他几乎天天惹事,惹了事不敢回家,就跑到苏家去蹭饭,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那段时间正是恒曼集团发展最快的时候,苏衡几乎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可即使这样,他还是会每天都回家陪着妻女吃顿晚饭,把苏紫瞳抱在膝头,听她叽叽喳喳讲着学校里发生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仿佛听着什么有趣的故事,表情既温柔又满足。吃完饭他还要回公司,童蔓牵着苏紫瞳送他到门口,两人耳鬓厮磨窃窃私语,临走抱起苏紫瞳,在一大一小脸上各亲一口。 别墅门前的灯火被吹得摇摇晃晃,夜色里,仿佛连背影都是暖的。 这样一个人,会做出这种事吗? 况且,童蔓死后,这么多年他也从未续弦,即便苏紫瞳再怎么不回家,他依然在背后多有照拂。包括去年蔓星公关危机,他暗中帮了不少忙,不然最后也不会那么顺利。就连立遗嘱,公司和财产也几乎都是留给苏紫瞳的。 然而,苏紫瞳看到的日记也必然不是作假,那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逸小心翼翼地起身打了通电话,托人去查当年的事,这才抱着苏紫瞳睡下。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天色未明,苏紫瞳便被催命似的手机铃声吵醒。她起床气严重,搁着往常,肯定是看也不看就掐掉,但最近是多事之秋,想着也许是有什么急事,她闭着眼睛摸过床头的手机。 “小姐,”电话那头传来保镖带着歉意的声音,“程小姐从楼梯上滚下来,现在在医院急救,孩子恐怕保不住。” 听到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