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悄无声息地步至床前,她定定地凝视他。 是怎样的心理压抑居然会达到精神障碍的程度。 她无意识地伸手, 指尖隔着空气在他的脸颊上空慢慢地游移。他的眉毛很□□,像两把剑, 剑刺向凹陷下去的两颊, 削出病态的骨感。 猝不及防对上他蓦然睁开的双眼,她一时做不出任何反应。 其实秦刺一直处于浅眠之中, 在感受到眼皮上方覆下的阴影以及从眼皮上方压下的馨香时, 他立即睁眼。 她在做什么?是要摸他的脸吗?他自顾自地想了少顷,随之仰起脖子,脸正面贴到她掌心。 原本缓过神之后要收回手的许耐耐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 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略凉的脸, 凉热相融。 “耐耐。”他说话,嘴唇碰到她手心皮肤。嘴唇的热度通过掌间皮肤传渡到她心头, 就像被泡在热水里, 潮湿, 但温暖得舒服。 之前让她感到困扰的迷蒙情绪又浮上来。她深深地吸了吸气, 神色自若地后退半步,将手藏到背后。她说:“有没有人能来照顾你的?” “没有。”他拧眉。 “好,我先回去。”她淡淡道。 秦刺:“?”他不是说没人来照顾他? “你说过要管我的。”他扯过她的衣角,不准她走。 “对,我说过。” “那你怎么还要回去?”他抓紧她,生怕他一松手她就跑了似的。 恍然认识到他可能会错了意, 她不禁莞尔而笑,“我是说,我先回去一趟。”她着重强调“先”字。 她要在医院里照顾他的话,得回去收拾收拾她和他都需要的东西。也幸好现在是周末不用上课,不然她就不能一直在这里照顾他了。 和他解释完后面的话,他的脸色总算缓和下来。 “快点回来。”他抿唇,不情愿地让她的衣服恢复自由。 许耐耐觉得有点好笑,他怎么像一个不愿让丈夫出门的小媳妇儿一样。为了让他安心,她细声细语:“我会很快很快,不超过半个小时我就会回来。” 虽然他拉着脸冷淡地应了声,但是那抑制不住上翘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用钥匙打开他家的门,空旷地没有几件家具的屋子如同没有人住,没有丝毫人气。她在面桌食物前停滞许久。已经冷透的食物,地上摔碎的碗,还有桌面上像是被人用力抓得起皱的桌布。 昨天晚上,他是不是在这里,也像刚才在医院里那样,粗暴凶猛地往嘴里不停地塞食物,一边吃一边吐。完全无法操控自己的行为。 她短暂地出着神,然后记起她不能再耽搁,得赶快回到医院,于是火速去收拾东西。 在小区出口外,不知从哪里出现的许馨挡到了她面前。 “喂!”许馨叫她。许耐耐视若无睹,径直去打车。 “我叫你呢你没听到?”许馨使力拽过她。 许耐耐急速甩掉她,“别碰我!” “你!”许馨收敛怒气,说:“我问你,秦刺他生病是------” 听到她提到秦刺的名字,许耐耐眯眼,打断她:“他,关你屁事。”她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开。 许馨气得浑身冒火,许耐耐的那句话,于她无异于巨大的羞辱。她使劲儿握起双拳,拉开车门,让司机跟上许耐耐坐的那辆车。 窗外景物飞逝,凉风和着雨丝飘进半开的车窗。许耐耐抱紧装满东西的包包,额心掠过一丝湿凉。她抹掉雨水,指腹落在冰凉的玻璃窗上。 从许馨口中听到秦刺这两个字,想起许馨对他有那样的心思,她只觉胸腔里像堵了一口闷气。 平息许久才将那股闷气平息下去。 彼时在医院等待已久的秦刺焦躁地想要抽烟,然而无烟可抽。他看着手机里的时间。 半个小时已经过去。她还没来。 说好的不超过半个小时。 许耐耐刚进医院,就接到秦刺的电话。心知他大概是等急了,她迅速接通电话。 “我到医院了。”她不等他先开口就抢先道。 “三十六分零二十秒。”他用没有起伏的语气诉说。 许耐耐抽出空隙瞥了瞥表。他这是精确到秒了么,她没想到他会这么严格地计算时间。她加快速度,脚底生风,一溜烟蹿到了病房入口。 “我到了。”她粗.喘着气,把包包搁到一边。 秦刺缩在被窝里,用黑漆漆的眸子看她,“你不守时,耐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