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跪倒在地——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坐太久了,他的腿直发软。 几个护士把人推了出来,秦满安安静静躺在推车上,面色苍白,身上到处都缠着绷带,右手打着石膏,脖子还带着一个颈托。 纪燃彻底松了口气。 腿还在,手还在,身上带着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说明还活着。 “他怎么样?”他问。 医生摘下口罩,道:“你是病人家属吗?” 纪燃点头,没多想便道:“我是。” “目前没什么大问题,没伤着脏器,右手骨折,大部分部位软组织挫伤,尤其是他的左手,光是挑出玻璃渣就花了不少时间。剩下的就要看他接下来一周内有没有出现别的症状……” “什么症状?”纪燃急道,“现在不能查吗?” 医生道:“这我没法向你保证,主要是脑部的问题。现在是有些脑震荡,如果没出现别的症状,那么一两周后大概就能恢复了。”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麻药褪去后应该就差不多了。他醒来后可能会有头晕想吐,或是遗忘近事的情况,都是正常的,过几天就好了。” 听见前面两句,纪燃就放了心,他点点头:“……谢谢。” 护士把人推到病房,打点好一切后才离开。 四人病房,他们两进去之后,其他病人都有意无意地看着他。 “小伙子,你没事吧?”见纪燃一动不动地坐在病床前,隔壁床的阿姨忍不住拍拍他的肩。 纪燃道:“没事。” “你放心啦,这是普通病房,说明你朋友的伤势没那么严重,过一段就好了。”阿姨看清他的脸,一怔,“小伙子,你伤得也不轻啊。” 纪燃脸上也被玻璃碎片划了几道,不重,但涂上药水后又红又紫的,还挺吓人。 纪燃重复:“我没事。” 阿姨还想说什么,被床上的丈夫拦了下来,挤眉弄眼好一阵,压着声音说:“这男的头发染成这样,一看就是混混,非要去管别人闲事做什么?” 阿姨气得回瞪他几眼。 “你自己跟人打架进了医院,怎么还有脸说别人的不是?” 病房就这么大,饶是两人再怎么控制音量,纪燃也都听见了。 换做平时,他肯定得回两句嘴。但现在他只觉得特别累,话都懒得说。 片刻,护士走进病房来。 “秦满。”她四处张望,叫了一句,“谁是秦满家属?” 纪燃站起身:“我是。” 护士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这是他的钱包和手机,警察刚送过来,你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东西漏了,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护士站找我。” 纪燃接过东西:“好,谢谢。” 他哪知道秦满钱包里有什么。 别的也就算了,身份证这些重要证件没丢就行。他坐回椅子上,想着粗略检查一下,结果刚翻开钱包就怔住了。 身份证什么的都还在,卡包里还放着几张银行卡,其中包含着自己最初给他的那张黑卡。 旁边的照片夹里,放的是一张摊开的粉色小纸条,上面写着—— “秦满丑八怪”。 字体潦草随意,是他十四岁时的字迹。 “……” 怪不得纸条会凭空消失,他后来怎么找也找不到。 这东西为什么会在秦满手上,秦满又为什么会收着,还放到了钱包里…… 床上的人忽然动了动,纪燃就像是在行窃被主人正巧抓到的小偷,立刻把钱包紧紧合上,钱包两侧相碰,发出轻轻一声“砰”。 秦满一睁眼就看到了坐在床头的人。 那头熟悉的柔软头发此时乱得不成样,头上缠着绷带,脸上没什么血色,有好几道伤痕,眼眶红红的,还掺着血丝。 “你醒了。”纪燃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 秦满盯着他看了半晌。 “你是谁?” 病房里安静了一瞬。 纪燃脸色瞬间就垮了,嘴巴微微张着,一直维持着的镇静终于崩裂,显露出慌张来。 他做了个吞咽动作,半晌才回过神来,转身急急忙忙想按呼叫铃。 手刚伸出去,就被床上的人虚虚握住了。 “嘶。”麻药效果褪去,秦满感觉到了一丝疼。他笑着望进纪燃眼底,收起伪装,“别喊。我想起来了。” 长时间没喝水,秦满声音特别哑,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