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疼的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头脑中一片混沌。 这个男人,应该是他梦里的那个争霸天下的帝王。抢了小医女假扮的亡国公主回国,封了一个“奴妃”这般折辱人的封号,分明就是要拿她当消遣用的。 梦里看到这一段,她并无什么感觉。 可为什么亲自见到这个人,她的心回如此疼? …… 齐妙忍着腿上的疼,和莫名的腹痛,连忙想要起身,却不料君王那一脚踹中了腿上的麻筋,身子意外就扑倒在地,膝盖和手肘撞在铺了大红色花团锦簇毡毯的地面上,她都听得见骨头碰地砖的声音,疼得她直皱眉。 妙龄一惊,忙爬过来扶她起身:“公主,您没事吧。” 齐妙摇摇头,借着妙龄的力道站起来,膝盖疼的紧,忍不住伸手去揉。 皇帝身后传来一声闷笑。是内侍小李子。 皇帝听见了,却没有斥责,眼中兴味更浓,竟破天荒的打趣道:“奴妃果然礼数周全,不过这五体投地之礼,下次大可不必行了。” 齐妙抿唇,面上淡淡道:“谢陛下体恤。” 白希云随意踱了两步,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立即有小太监送上了天青雾色的茶盏,里面沏着今年的新茶。抿了一口茶,皇帝闲闲的开口:“这茶是上个月刚刚进贡入宫的,奴妃吃着如何?” 齐妙此时已经适应过来,见皇帝有意闲聊,她也就不再紧张,只是轻声说:“能解渴。” 白希云一愣,随即开怀大笑起来,笑声仿佛将数日积压的郁结之气都散尽了一般,让他浑身舒畅,“奴妃说的好,茶能解渴,水亦能解渴,谁规定人是要饮茶还是饮水了。”解渴与否如此,立后一事更如此,只要权衡利弊,能于政事有益,立锦妃还是淑妃又有什么差别。天下都是他的,他的女人置于什么位置,又与他偏爱谁有什么关系。 齐妙想不到,因为她应付了事的一答,竟然让皇帝解开了心中一个疙瘩,此时她正低着头,强迫自己忽略那种钻心刺骨的刺痛。 为什么见了这个人如此对待自己,她会这样难过? 白希云喝了半盏茶,这才一挥袍袖,“奴妃,坐吧。今日你我只是闲谈,无需拘谨。” 齐妙无语的点头,嘴上应着“谢陛下”,心里却在嘀咕,做皇帝难道就这么闲?还有闲工夫跑这里跟她一个不受宠的妃子拉家常? 袅袅婷婷的走向一旁的红木雕花椅子,齐妙优雅的入座,翩翩然带着一丝出尘宁静的气质。她自己都不知道,自打继承了这具身子开始,她的行为习惯举止动作以及一颦一笑都和这具身体都早已彻底融合了。 皇帝眯着一双锐利的眼,不得不承认,他的后宫粉黛三千,美女如云,奴妃实是其中翘楚。他忽然之间觉得,其实心情不好的时候,来看一看这个“小玩意”,轻松的说上一两句话,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正在此时,一旁一直伺候皇帝茶水的中年公公压低着嗓子道:“陛下,丞相大人还在御书房候着呢。” 白希云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叹了口气道:“罢了,摆驾御书房吧。” “遵旨。” 齐妙将神游的思绪拉回来,起身相送,敛衽行礼道:“恭送陛下。” 白希云脚步稍停,回头睨了齐妙一眼:“奴妃要能总是这么乖巧就好了。” 齐妙一惊,呆呆的看着白希云的背影。 方才白希云回头时那个侧脸,竟然如此熟悉。 这个男人,她应该不只是在梦里见过。 这世界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