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蓬头散发面色煞白,又不能说话,手也不能动,这般瘫坐在床榻前,看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老太君心酸想落泪,但不愿意现在哭起来惹得白永春也跟着心酸,便笑着催道:“你去歇着吧,也不必跟你媳妇置气,我看她也是这段日子心里不顺。回头为娘的替你好好教教她。” 白永春笑着点头,随即仿佛想起什么了似的,叼着毛笔,沾了墨快速写道:‘我要齐氏。’ 老太君一看到这四个字,气的险些背过气去。 要不是看在白永春如今已经伤成了这样她舍不得下手,他早就一巴掌殴过去打醒他,问问他那齐妙到底有什么好,做什么就这样认定了那个狐媚子。难道白希云用的女人就那么好? 可是她是做娘的人,到底念及白永春的身体。不想让他焦急生气。 “罢了。你说要她,且这些日子都心心念念的这件事,为娘的哪里能不不帮你?这世界上若是做娘都不去疼自己的孩子,那还指望谁?你放心,待会儿我就去问问你亲家,到底也要商量出一个法子来。” 白永春跪在地上连连点头,随即给老太君行了个大礼。 老太君看的心情愉快,终于是露出了笑容来,淡淡的催促他:“你还不快去歇着?” 白永春点头,再度行礼,这才跟着姚妈妈出去了。 房间都是现成的,每日都有婢女洒扫,只是铺好了铺盖就可以住了。白永春在临窗的罗汉床上坐下,看着婢女忙前忙后的打理好床铺,他垂着两只手臂到近前在床边坐下。 姚妈妈想的周到,还特地寻了白纸来裁开,放了个红漆木托盘在桌上,里面盛放着一摞纸,还有用竹筷子绑缚着木炭。 他到底不方便磨墨,用木炭写得出笔画就好。 对了,还要给白永春的身边安排认识字的婢女才是。 白永春看到姚妈妈想的这样妥当,心里着实温暖很多,便颔首致意。 姚妈妈回了老太君的房间,见主子面沉似水,心里就有些忐忑。 其实就是老太君不用说出口,姚妈妈都知道是她心里的郁闷。犹豫着道:“老太君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的,您也知道侯爷的脾气,虽然有哪些小习惯,本性还是孝顺您的,这会子侯爷有了事儿,您做母亲的怎么也要护着侯爷才是。” “是,我自然知道。我也不想怪罪张氏了,更不会为难侯爷,我只是在想要如何去与亲家谈一滩。“ “谈,能与他们谈什么呢?如今侯爷身子这样,也不知会不会影响仕途,这么看着万家也未必肯帮咱们,那齐将军为的不过是想让自己有个稳定光明的前途吗,若是发现了侯爷不能替他实现梦想,他还哪里会听话?” “你说的对,可也不全对。” 老太君似笑非笑的道:“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世人做事,无非就是一个利字,齐将军应该不会愚昧的只看到眼前利益,不看长远利益。如今他亲家若是跌落在地,难道他们还能将女儿接回去再嫁一次? “既然不能,那么作为亲家的咱们就没有必要想这些弯弯绕,只要切实的将两方的利益捆绑在一起计算便是了。你说齐大勇是个笨蛋吗?当然不可能是,否则他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主意来。” “老太君您说的极是。”姚妈妈微笑着颔首行礼。 老太君心里有一些小得意,说了一会儿话,觉得自己精神都好了许多,未免觉得好笑。 “我也就是这样劳碌命了,为了儿子一辈子也不知道要消耗掉多少心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