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气得眼眶都湿了,手里拿着刀,也不可能真的上去捅她们几下,一下放也不能,不放也不能。脑子空白,刀一横就往自己手腕上割。 手腕一疼,血流出来的时候,葛佳文也哭了出来,边哭边吼道:“我要换宿舍!跟这贱人住在一起我会死的!我要换宿舍!” 血从刀刃流下,滴在地上散开浅浅的红。割得不算浅,血一滴一滴往下流。 俞婷吓得赶紧拿手机,又抽着餐巾纸替她按住了手腕。 事情变得一团乱,戈秦文也怔住了。 季若云皱着眉,心里很不舒服。明明都是小事情,这两个人偏不肯稍微后退一下。中考之前,强行把四个人的关系变成了现在这样。 一点缓解的余地都不留。 真的是胡闹。 翌日,班主任就让葛佳文调去了新宿舍。 经此一事,中考又近在眼前了,她对戈秦文态度冷淡了很多。 “我错了,你别不理我嘛。” 戈秦文有本事嚣张,也能放下身段求和。她可怜巴巴地说道:“云云,你真觉得我很过分吗?没有吧……好,那不管有没有,我就先去跟她道歉呗。” 季若云正好写完了张化学卷,放下了笔,说道:“我没有不理你,只是要认真准备考试了。” 她仔细想了想,确实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全怪戈秦文未免不公平。 “真的?那好,你加油加油!” 她也很有眼色,见季若云说得不像是假装的,就识相的不再打扰她了。 熄灯前,季若云合上书本,心中叹气。 像戈秦文这种聪明又精乖的人,出众的长相和傲人的家世,骄矜恐怕是必然的。她自私任性,像个小孩子一样,做事情全凭自己喜好。但待人的感情却是很真实的。 光这一点,就让季若云没办法轻易讨厌她。 中午的烈日把水泥地晒得滚烫,一摊水很快蒸干。 树上趴着的知了,叫声一阵阵,似是在迎合热浪的起伏。 中考前,季若云顺利签到了附中的合约。这个合约不但要凭模考成绩,还要审核整整三年的成绩,能签上的学生,全校也就那么二十几个。 考后,她以超了录取线足足二十分的成绩,去了附中最好的火箭班。 这一年的暑假,季若云的奶奶突然得了脑梗。 她半边身子瘫痪,只能坐在轮椅上,让儿子儿媳来照顾。 本来是三个儿子轮流着照顾她,但大伯好赌,二伯爱财,都把变成麻烦的老母亲推来推去,最后推给了他们的弟弟照顾。 季若云就去看过她一次。 曾经那个喜欢裹着头巾,勤快精干,和蔼慈祥又恶毒刻薄的老妇人。现在躺在床上,一头灰白的发油腻又脏乱,还沾着灰尘和食物残渣,身上有一股腥臭味。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洗澡了。 她眼神是呆愣愣的,话说不利索。听说大小便都不能自己控制了。 没有医疗保险,脑梗的治疗费用是很贵的。 三伯性子怯懦,从来就不是能当家做主的人,她原先还奇怪,为什么三伯母会这样好心。 直到亲眼去看了,才明白是为什么。 三伯母用来喂季奶奶的饭菜,是一些馊掉发酸的白菜粉丝汤,清汤寡水,一点肉沫都没有。完全是让季奶奶留口气活着,好拿走她每个月几百块的低保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