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当下更不怕他,举起剑就冲杀过来。徐青大吼一声,声如虎啸,手中宝剑翻飞,暴怒起来完全失去理智,火焰从脚底一直燃烧到心里。 当厮杀的时候,每倒下一个军士,他的身上便会多一道疼痛,腥甜的血液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他渐渐麻木了,感受不到疼痛。心中唯一的信念便是一定要让锦毓活着走出去。 至于自己,百无一念,死了也不足惜。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久到锦毓的泪珠都已干涸,身边横七竖八躺了四具尸体。 徐青也已精疲力竭,手中宝剑“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高大如山的身躯如同泰山崩摧般向后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一阵眩晕,天地翻转,好像全身的血都从身体里掏空。 他觉得身体好轻好轻,像极了孩提时代随风飘散的桃花瓣,飞舞着落入尘泥中。 他这一生,飘无定所,四海为家,饱尝世间冷暖。 她是他心中的桃花源,皎洁的明月光,陪他度过往昔每一个难熬的年头。 爱过,也恨过,相逢,又离别。世间的情情爱爱大抵如此,他参不透,也再也没机会参透。 抬眼望向苍天,天空真好啊,像极了少时玉河桥的河水,清亮亮,蓝澄澄。 眼睛干涩了,泪水流光了,他这一生,也算就这样完了吧。 可是他不甘心啊,他还有很多话想说,想说。 “徐将军……文夜!” 林锦毓凄厉地大喊一声,扑上前去不管不顾的将他的头平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徐青本已闭上的眼眸幽幽睁开,豆大的泪珠缘缘不断砸在自己脸上,凉凉的,每一滴都流过他的心上,蜿蜒曲折,揪心的疼。 “阿毓……你终于……还是叫了我……真好,真好……” “文夜”是徐青的字,小时候两人在一块玩时,锦毓一直这么叫他。 一晃十余年,耳边再没有这甜美的声音抚平无数个黑夜孤寂的自己。 他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桃花盛开,映衬着炫目的朝霞,清风徐来,送来花开的芬芳。 多么好的时光啊,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这样想着,眼神温柔迷离,淡淡的笑容挂在嘴角。 “文夜,文夜……你别说话,不会有事的……我帮你包扎,你不会有事的……”锦毓泣不成声,却又不敢移动他分毫,只一双手一下一下地抚着他年轻刚毅的脸庞,心下有一块好像被野兽当胸挖掉一样疼痛。 “阿毓……没用的,你听我说……从今以后,好好的,好好地活下去,我虽死,然心甘情愿……望你看在我们曾经有过的情谊之上,不要辜负我今日所说……” 他无力地阖上眼,轻微地喘息,好半晌又费力地睁开眼睛,郑重地说道,“大哥那里,还劳嫂子替我告别……小弟无福,再不能随侍左右……各自珍重吧……”断断续续地说完这些,已是面如金纸,再也无力。 他最后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锦毓,眼光温柔的像是要滴出水,亮晶晶的眸子像是要将锦毓的样子深深刻在灵魂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