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儿!言儿!”孟氏凄惶大叫,一双手拼命地想扯住什么却也只是徒劳。 “娘,救我!救我!”沈睿言奋力挣扎,身子扭得像水中的黄鳝。 “你们也上!”沈睿之对这种磨磨唧唧的情深场面不屑一顾,人心怎么可以这样毒?阿毓和沈睿言差不了几岁,他们怎么就能想出这般毒辣毒的法子去谋害她?都是有子女的,她怎么就不想着为子孙后代积点福! 沈睿之越想越恨,拳头攥得死紧,恨不得一剑劈死孟氏,可终究是忍耐住了。 青虎青戎得令,也迅速上前抓住沈睿言的腿,四人微微使力便将沈睿言抬了起来向门外跑去,转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房间中只有孟氏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响彻云霄,有小丫头在门外探头探脑,待看清屋中架势又慌忙缩了回来,跑的见不着影。 “沈睿之,你要遭报应的,你要遭报应的!”孟氏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坐在地上又哭又笑。 “嗤,你做了这么多恶事,要遭报应你在本将军前头。吾好心奉劝你,省点力气多求神拜佛保佑你家儿子平安归来吧!听是那些草寇马贼可是亡命之徒……啧啧……” 话已至此,该说的他都已点到。沈睿之片刻也不想在这吉祥居中多呆,起身便往门外走去。 “蕙兰给大少爷请安……”他目不斜视心中正思量着事,冷不防身边传来平淡无波的声音。 沈睿之有许多日子没见着孟蕙兰了,只听说她进了府给沈睿言做了妾。 今儿偶然遇见,不觉颇惊。 这孟蕙兰面色白中带青,原本丰腴的下巴颏儿如今削尖,更衬的一双眸子又红又大,头顶堆鸦似的发髻压得她似有些不堪重负,却依旧勉强着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今儿穿一身赭色裙衫,触目惊心的老气,许是暴瘦的缘故,衣裳空荡荡的,像是披在一具枯骨之上。宽大的衣袖下是一双布满青筋的瘦骨嶙峋的手,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十□□岁的年轻女子。 沈睿之看得一阵心惊,她脸上的绝望是那么深,眼中的仇恨是如此噬骨,如花的容颜被死亡所笼罩,正一点点地走向枯萎。 那日,自己原本可以告诉他沈睿言中了合欢散,这样她便不会入内,也就不会成了他的妾……可是自己没有,说到底,还是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向深渊。 不过是一念之差,便毁了一个女子最美的年华。 只是,他不后悔。孟蕙兰恶事做尽,几番施毒计陷害阿毓,自己一再忍让,她却得寸进尺。这次之事,就当给她一个教训。再者说,只要她日后安分守己,沈家总有她的容身之地。 想到这,沈睿之淡淡地“嗯”了一声,眼神虚掠过,便要径直离去。 “你个贱蹄子!还要不要脸!给我滚进来!”屋中突然传来孟氏凄厉的叫声,许是她听见了孟蕙兰和沈睿之说话的声音。 孟蕙兰脸一白,身子像是被针扎一般剧烈抖动了一下,随后快速地瞟了沈睿之一眼,再度蹲身行礼,而后匆匆进至屋内。 屋中果不出所料,很快便传来清脆的掌掴声和孟氏的尖声叫骂,间歇夹杂着女子刻意忍耐着的抽泣声和哀求声。 沈睿之在门外站了良久,终究还是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 沈睿之这一夜在昏黄的灯光下很是忙碌,明儿就是出征的日子,他有诸多事需要再三检查确认。 比方说粮草军械的安全储存以及军需辎重的配备保密工作……事无巨细,样样他都亲自验看过才放心。 等他好不容易觑个空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