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进来,钟大夫不赞同地冲她摇了一下头,不待雷寅双开口,就答道:“脉相没什么问题,再等等吧。” 此时天光还尚未大亮,整个卧室里就只靠床头的一盏玻璃灯照着亮。那灯光被床上挂着的帐幔遮了一半,叫雷寅双看不清床上的江苇青。 她靠近一步,越过钟大夫的肩头看向江苇青。 就只见江苇青仰面躺在方枕上,看着依旧是那副唇红齿白的健康模样——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健康,这副皮相倒确实能叫人安心了不少。 只是,即便如此,她仍是不太放心,便又靠近了一步。 偏那钟大夫不解风情地堵在她和江苇青的中间。雷寅双不耐烦地微蹙了一下眉,却是看也不看向那个钟大夫,就这么伸手将他给拨到了一边,自己坐到了钟大夫刚才坐的位置上,伸手按住江苇青的脉搏。虽然她不懂得医理脉相,可脉搏搏动的正常与否,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江苇青的脉搏跳得很是沉稳,看着一点儿也不像是受到了什么伤害的模样。 可越是这样,雷寅双的心就越悬得高高的——她可还记得钟大夫昨晚说过,江苇青若是醒不过来,可能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她愁眉苦脸地看着江苇青时,一只手落在她的肩上。 雷寅双回头,只见李健和花姐双双站在她的身后,花姐的手放在她的肩上,且还安慰地捏了捏她的肩。在他俩的身边,摇着头的钟大夫正掀着帘子出去。 钟大夫出去后,花姐在床边坐了,先是看看雷寅双,又低头看着江苇青的脸色,似自我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花姐的话,蓦地就雷寅双鼻尖一酸,竟险些掉下眼泪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江苇青,这才把她夜闯侯府的事给李健和花姐说了一遍,连遇到“同道”,以及“同道”杀人,还有她最后做的那些“报复”也一并给交待了——因她知道,就像刚才李健所说,她冲动行事间难免留了不少破绽,若那府里有心要查,未必就查不到她的身上。虽说她并不怕被那府里的人找了她的麻烦,可她家里并不止她一个人的。以李健的聪明才智,便是她昨晚做的事不够周密,有他帮着拾遗补缺,至少不会叫那府里很快查到她的身上。 她那里说完,李健皱着眉头还未开口,花姐就先惊呼了起来:“什、什么?!你……你看到了?!” “啊?看到什么了?”雷寅双被花姐惊呼得一阵茫然。 “那个江大和那个新娘子……” 花姐划拉着手,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了。 雷寅双交待得很彻底,包括她如何摸到十二姑娘的房里,如何打昏那个十二姑娘,又如何扛着人摸进新房,见那对新人被药昏时都是光着的状态后,她又如何把那十二姑娘也剥光了,把人塞进被子里做了那“李代桃僵”之事…… 雷寅双交待的重点,是她行事的过程;可花姐听到的重点则是……那新郎新娘都是光着的! 新房里的新人光着,还能干什么?! 不管这二人被药昏是干那事之前,还是干那事之后,这,都不是一个未出嫁的大姑娘能看的…… 花姐看着雷寅双神色一阵古怪。 倒是雷寅双一派坦然状,看着花姐一阵不解。 不知为什么,看着一脸茫然的雷寅双,原本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李健很想笑。 他伸手捏了捏鼻梁,又轻咳了一声,看看仍昏睡着的江苇青,对雷寅双道:“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安排。”又看着她身上的衣裳道,“你先回去梳洗一下……” 雷寅双立时一阵摇头,握着江苇青的手腕道:“我要看着他,我不放心。” 花姐一阵皱眉,正要说什么,却是迎上雷寅双坚定的眼。 “他就是叫人不省心,一错眼就出事,我得看着他。”雷寅双重复道。 要说以前的雷寅双就极是维护江苇青的,可如今她这坚定的眼神里,却明显比以往多了些不太一样的东西。 花姐心头蓦地一动。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且还是曾嫁过两回的女人。她自然知道,当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有了什么别样情愫时,那神情会有怎样的不同。何况雷寅双从来不是个懂得掩饰自己情感的人…… 她张了张嘴,低头看看江苇青,再看看雷寅双握在江苇青手腕上的手,然后默默叹了口气,站起身,将手放在李健的胳膊上。 李健拧了一下眉,看看花姐,再看看江苇青,然后看向雷寅双。 雷寅双抬着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李健。 顿时,李健一阵似有所悟,不由又看向花姐。 姑侄二人交换了个眼色,却是什么都没说,就这么退了出去。 出了门,花姐叹了口气,道:“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