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望。在看到雷寅双盯着他们这边看时,十皇子和她对了一眼,竟还意味不明地冲她挑了挑眉梢。 雷寅双扭回头,对小静和三姐道:“这下糟了,他们都在看你俩呢!” 小静的脸色白了一白,三姐则横着雷寅双道:“你别以为你就是安全的!比起我俩,雷爹爹如今的身份更会叫他们倚重。” 雷寅双却冷静道:“我倒不是最危险的一个,毕竟我爹正受皇上重用着,他们若太落了痕迹,只怕会惹得皇上不喜。”她学着三姐斜眼横着她道:“倒是你。姚爷爷那‘鬼师’的名声在外,如今与其说他们需要一个可以替他们在朝堂上冲锋陷阵的,倒不如说需要一个幕后的谋臣。所以我看啊,你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 她话音一落,却是忽地就听到背后响起一阵咳嗽声。 三人大惊,一扭头,就只见长宁长公主家的小女儿苏瑞拉着她哥哥苏琰的手,从她们身后的树影里冒了出来。 见三人吃惊的模样,苏瑞跳出树丛,拉着雷寅双的手哈哈笑道:“原想吓姐姐一跳的,偏哥哥不巧竟在这时候咳嗽起来,真是扫兴。”说着,也不看那雷寅双有没有在听她说话,便拉着她一阵叽叽呱呱。 雷寅双则满脸狐疑地看着仍站在树后的苏琰。这会儿苏琰也在看着她,那眼神,竟仿佛是今儿头一次认识她一般。虽然雷寅双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能见人之处,可他这眼神却是莫名就叫她觉得,她似乎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一样,所以他才用那种……形容不出来的眼神打量着她。 “对了,”忽然,苏瑞以她的怪力用力一扯雷寅双的手,冲她招手道:“姐姐低下头来,我有话告诉你呢。” 雷寅双又看了苏瑞一眼,便干脆蹲了下去。苏瑞凑到她的耳旁小声道:“才刚我跟我娘去太后奶奶那里见到逸哥哥了。逸哥哥让我给你带封信呢。”说着,小心看看左右,从袖口里抽了一封信塞到雷寅双的手中。 雷寅双二话不说,便把那信塞进了袖笼里。 之后的事,她几乎就没怎么留意到了,一心只想着早些回家,看看江苇青的信里都写了什么,摸着竟是厚厚的一叠。 因今儿是元宵,宫里自是免不了要赐些宫灯下来的。雷寅双原对这些东西就不讲究,倒也没像别人家的姑娘那样挑三捡四,只任由那宫人随意挑了一只宫灯递给她,她便提着那灯,跟在花姐身后出了宫。 回到她的院子里,雷寅双都顾不得洗漱更衣,就顶着那大礼服,先从袖笼里掏出江苇青的信看了起来。 江苇青于信中的头一句话,便解释着他为什么没有往她这里送信。却原来,他也听说了那“二女争夫”的传闻。他怕他在这个风口上频繁往她那里送信,会叫那传言更加传得沸沸扬扬,且宫里原就是人多眼杂的地方,所以他才没再往她这里送信。仿佛知道她想知道一些什么一样,他于信里事无巨细地说了他的伤,说了太医的治疗,说了他的一日三餐,甚至说了他日常的消遣,一阵唠唠叨叨后,却是并没有问她的近况,只于信后忽然没头没脑地写了一句:“便是你怪我,我也不悔。” 雷寅双一怔,几乎是瞬间,舌上压着个柔软物体的触感,如幽灵般飞快地闪过她的脑际。她顿时一阵心虚,忽地就将那叠信纸塞到枕头下面,忍不住一阵紧张地东张西望,然后又是一阵止不住的脸红心跳。 就在她捂着脸颊用力眨着眼时,外面忽然传来几个丫鬟的惊叹之声。那嫣红更在门外叫道:“姑娘姑娘快出来看,这宫灯真好玩!” 雷寅双用力吸了一口气,抚着胸口,稳住那飘忽的心跳,然后跳下床去。 等她挑着帘子从卧室里出来,就只见春歌她们已经把她带回来的那盏宫灯给点了起来。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她拿的竟是一盏跑马灯。只是,那灯上绘的却不是马,而是一只老虎和一只兔子。 那老虎和兔子一前一后的蹦哒着,却是叫人说不清,到底是老虎在扑着那兔子,还是兔子在追逐着老虎…… 雷寅双的眼一闪,忽地上前一步,伸手去摸那宫灯的底座。然后,她果然于那熟悉之处摸到一个小小的刻痕——当年在鸭脚巷时,他们没钱买灯,元宵的灯都是她和小兔自己动手做的。那时候,出于好玩,她曾在灯座上刻了个叉作为标记,小兔则学着她在那底座上刻了两个叉,那般粗粗看去,恰就像是一个“双”字。 她不禁一阵微笑,正待要收回手,却是忽地又摸到旁边似乎还有字。抬起灯座一看,就只见那个记号旁,果然还刻着四个字:芳辰永好。 雷寅双:“……” 雷寅双的生辰是在正月初六。这一天恰也是小石头雷寅石的生辰,且还是他的周岁生辰。雷爹和花姐原早打算要好好替他办个抓周礼的,却不想这计划叫宫里那一堆莫名赏赐给打乱了。夫妇二人一阵郑重商量后,便决定一切从简,只请几家至交过府来喝杯酒,对外竟是一点儿也没有声张。 而即便这样,江苇青仍是从宫里给小石头捎来一份规规矩矩的周岁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