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不死他……” “你!” 三姐恼火地竖起一双凤眼,瞪得雷寅双下意识又缩了缩脖子,然后抬起头,凑到三姐身边,讨好地圈住她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吃亏。不过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她把那瘸乞丐“不食嗟来之食”的事儿跟三姐说了一遍,道:“若是爷爷还在,定然也会同意我给他这个机会的。且我看他人挺老实的,我那么说他,他连一句话都没有反驳我,就那么乖乖地走开了,可见不是那种有花花肠子的人。再说,我也不傻,他若是个有手有脚的健全人,我再不可能收留他的。他不是个瘸子嘛,不说在外面找活不容易,便是他想造反,我只一根小指头,就能摁得他动弹不得了!” 三姐斜眼看她半晌,然后一撇嘴,道:“人呢?先带我去瞧瞧再说。” “哎!”雷寅双笑嘻嘻地应了一声,便领着三姐来到后院。 后院里,被反扣在柴房里的乞丐听到院子里的声音,忙伸手拍了拍房门,以那叫雷寅双听了耳朵发痒的低沉嗓音叫了声:“虎爷,我洗好了。” 雷寅双愣了愣。以那乞丐看起来脏兮兮的模样,她以为他会洗很久的,却再没想到,不过跟三姐说了一会儿话的功夫,他竟就已经洗好了。 三姐也悄悄耸了耸眉。才刚听雷寅双说着“那孩子”,她以为她收留的是个小乞儿,却再想不到,这“小乞儿”竟有着副成人的嗓音…… “有没有洗干净啊!”雷寅双嘀咕着,过去抽了门上插着的柴枝,一边推开柴房的门,才刚要抬头问那乞丐的话,却忽地愣住了。 只见那柴房里,站着个身材清瘦的男子。如今洗剥干净后,那污泥下露出的脸庞,竟白皙得一如女子。那样细嫩的肌肤,衬得这男子显得更是年轻了,看起来便是猜他只有十五六岁都有可能——偏他叫着“虎爷”的声音,却又是那么成熟、魅惑…… 盯着那双如孩童般泛着微蓝的清澈眼眸,“虎爷”雷寅双忍不住用力眨了眨眼,然后垂眼看看那白皙脖颈上虽不明显,却又确实存在的喉结,她再次用力眨了眨眼,这才一侧身,露出被她堵在身后的三姐。 三姐个头比雷寅双矮了不少,且雷寅双一直堵在门口,叫她不曾看到门里那男子的一根头发丝儿。这会儿雷寅双一让开,便叫三姐看到了这有着张少女般童颜的男子。只这一眼,便叫三姐皱起了眉头,指着他问雷寅双:“他?!你说的乞丐?!” ——别说三姐不信。柴房里的男子经过一番洗漱打扮,这会儿还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之前的乞丐模样。甚至可以说,他身上竟还隐隐透着股贵公子般的清雅气质。 雷寅双看着那“贵公子乞丐”又眨了一下眼,目光自那湿漉漉束在他头顶上方的黑发,一直看到他那因营养不良而泛着青白的唇色,然后不太肯定地歪了歪头,道:“好像……应该……是吧……”——如果他没有翻窗出去,换了另一个人进柴房的话。她默默在心里补上一句。 她仍歪头打量着那个“贵公子乞丐”时,三姐已经不客气地盘问起那人来。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没有回答,只寻求答案般地扭头看向雷寅双。 于是雷寅双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真的回答了他,以无名指抹着鼻尖道:“这是我姐。” 三姐眯眼看向她。那人则谨慎地看向三姐,然后再次扭头看向雷寅双,答道:“我没名字。” “怎么可能?!”雷寅双叫道,“人怎么可能没名字?!” 那人又沉默了。 雷寅双立时想到,从小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就是没名字的…… 她和三姐从小一起长大,三姐岂能不知道,那人的回答又勾起了雷寅双的烂好心。她看着那青年冷笑了一声,道:“看来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那人一愣,竟像是遭遇到三姐的袭击一般,忽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这带着防卫的动作,不禁叫雷寅双的心头又是一软,便侧过一步拦在三姐面前,求和般腻着声音叫了声:“三姐……” 三姐却不留情面地冲她皱起眉,“你家里开着客栈,怎么能收留个来历不明的人呢?!总要知道他是什么人,来自哪里,再叫他到板牙那里做个备案,这样,将来万一出什么事,才能不牵扯上你。” 雷寅双小声嘀咕道:“不就是个厨下打杂的嘛,又不叫他上楼进客人的房间,又不叫他去前面大堂,哪用得着去官府做什么备案……” 她话音未落,身后忽然又传来那个令她耳朵里面不自觉发痒的低沉音调:“我没名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