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在面前,停掉最后一口呼吸,然后仪器上的波纹化归平静。她想象着,如果自己用遗愿来限制住靳西沉随她一同长眠的决定,但他一定会难过很久很久。 在新闻上看到不相干的人去世,很多人都会觉得遗憾,会难过。更何况是自己生活多年,爱之深刻的女朋友呢。又或者,是她自作多情,也许在她死了之后,总有一天靳西沉会爱上别人,一年两年十年,总会忘了她,然后和另一个人一起终老。 可那又怎么样,对她来说,这两种结果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只要看到靳西沉尽可能的会好一些,她就知足了,至于自己,她就算难过,还有几天时间呢。任何难以熬过的决定,都是不好中的最好。 “嘶……”一阵剧痛将她的意识拉回来,温瞳捂着脚腕艰难的喘气。 大檬紧张的问:“怎么了?” “没事,有点痛。”温瞳僵直着不敢动,这种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像是抽筋加上脚麻再加上骨头被碾碎的感觉,阵阵钻心。 “你的药呢!”大檬跳下床就去翻她的包,结果没找到。 “上次医生开的药,都是止痛,用起来会有依赖,我没吃。”温瞳抬头看了下大檬,艰难的回答。 大檬跟她对峙半晌,最终还是屈服了,她说的对,这种带有依赖性的药,对病发毫无办法,甚至有可能会提前暴露她的病情。 “我跟你一起走吧,我可以照顾你。你一个病人去哪里都不方便,就算……就算是最后一刻……你还是需要人帮忙的不是。”大檬咬唇说道。 “你跟我去哪儿啊,我这是逃亡外加私奔,哪有逃亡私奔还带个电灯泡,你当靳西沉傻是不是。”温瞳笑。 大檬对她毫无办法,要是以往她早就打电话给靳西沉,让他来治了,可现在偏偏却不能,还得由着她这么气人。 第二天早上,温瞳最后一次去学校,办理退学手续,其实她并没有必要办理,可是不办的话瞒不过靳西沉。院里教授导师问了她无数遍,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要办退学,温瞳张了张嘴,没法说。 结果其中一个年轻的女教授冷哼了声:“叶老您也不看看新闻,这两天都吵疯了,清江大学医学院某病理学教授与自己的侄女不/伦,此侄女系极限运动职业选手,可不就是你面前的这位。” 叶老咳了一声,讶异的回头:“小温,你是因为这个原因要退学吗?” 温瞳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接话,先前那位女教授又开始说:“哪有这么简单,我们这位天才少女发现新闻出来了之后,立马就跟大一届的学长周言诚好上了,扭头就把靳教授给踢一边儿去了。我就想问了温瞳,你当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啊,你因为什么变心呢?你是真爱周言诚么,不会哪天又看上别人了吧,那时候可就没有第二个大学能给你退了啊。” 她的话仿佛连珠炮弹,滔滔不绝的向她袭来,但是里里外外问去基本上都是一个意思,谴责她抛弃了靳西沉,她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等词虽没有说出来,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就算稍微文明一点的词也完全可以拐弯抹角的代替。 温瞳明白她的意思,但并不打算解释,只扭头跟叶老说:“我退学是有自己的打算,和靳西沉没有关系。” 叶老迷茫了一阵,直到那张嘴里又再次惊讶的喊了声:“靳西沉。” 顿时,办公室安静了,足足有三秒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所有的目光都被门口夺去。先前因为那个女教授的羞辱而聚集的鄙夷或同情的目光,此刻一个也没有剩下。 温瞳转过身,看着门口那个稍稍被阴影拢住的修长身影,眼窝下的疲惫比昨天更甚,更衬得整个人有些清俊苍白。 他站在门口,一只手正曲着手指放在门上,是敲门的姿态,另一只手静静的垂在身侧。很随意的站姿,却能一瞬间夺去所有人的目光。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全部都停了,而他的身后,跟着很久没见的汪奕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