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舞动身子,跳动的应该是一种祭祀性的舞蹈,边跳边唱。 不过这应该不是对着我们跳的,而是我身后的某物——我尽量回转脖子,朝着身后望了过去,瞧见靠着山壁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石像,那石像的大半都融入了山壁之中,面如牛首,背生双翅,说不出来的巨大。 这个石像,应该就是独南苗寨的信仰图腾了吧? 舞完,龙天罗收起了疯狂的舞姿,目光巡视众人,然后用极为沙哑的声音徐徐说道:“你们,都是冒犯了蛮神的无知杂种,三天之后,玄阴极满,月华顶上,就是你们所有人的死期。” 他看向了每一个人,最后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却变得柔和了起来,缓声笑道:“当然,不包括你——乖乖地把我外孙生下来,独南苗寨会记住你的。” 得,原来我在这帮家伙的眼里看来,还真的就只是一个生育工具。 我心中窝着火,不过却无处发泄,龙天罗转身离开,有人过来清理黑衣麻省留下的尸骸。 又有人过来,押着我,来到了位于一处石笋之上的金属牢笼里去。 这铁笼子是个正方形,长宽高约有一米五,栅栏足有婴儿饼臂一般粗,人只能蜷缩在里面,不过比起绑在桩子上,又却是好许多,至少手脚不会太麻。 不知道这是不是对“孕妇”的特别待遇。 不过转移到了这儿,倒能够让我一览洞中全貌——这铁笼子下方石笋被削平,我高出地面四五米,视野开阔,能够瞧见这是一个巨大广阔的溶洞,在西面有那个巨大的魔神石像,而周遭则高高低低地散落着我的同伴。 我瞧见了老鬼、便宜师姐、黑蛊王、龙老九,他们所有人的头上都被罩上了黑色头罩。 另外我还在石像的右脚下方处,瞧见到了我师父。 与分别的时候不同,师父此刻全身褴褛,双手双脚都被铁链子给铐住,而在他立足的一米开外,则有一个深深的环形地槽,里面黑色翻涌,不断有甲壳的反光折射而来。 是虫! 茫茫多的虫子,将我师父给困在那儿,他全身浮肿,到处都是血茧,一对眼睛肿得几乎看不出模样来。 我心中刺痛,晓得在这段时间里,他绝对是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头。 我有点儿想要流泪的冲动。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想一想认识这个怪老头之后,他对我们所作出的一切,以及我极有可能永远就要失去他,我就忍不住落泪。 唉! 洞中到处都是黑暗,除了我们这一块有篝火,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黑茫茫,不过我却能够瞧得见兵器的反光,以及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 可想而知,这里一定是重兵包围,重重把守。 时至如今,我们还有希望离开么? 我有些绝望,无论是那不知死活的牛娟,还是在外面蹲守接应的黄胖子和遵义妖娥——特别是被我们给予了最大希望的黄胖子,即便是他有本事请来自己的老爹一字剑,也未必能够救得了我们。 三天之后,神风大长老就要处死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一字剑得到消息之后,即便是愿意来,但就算是飞,也未必能够赶得上。 到了那个时候,就剩我一个,而我跟一字剑一点儿交情都没有,人家会卖力? 这是个笑话。 我蜷缩在笼子里,坐立不安,心情压抑到了极点,混乱的脑子几乎就要爆炸了,然而过了好一会儿,紧紧盯着师父的我,发现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来。 没有传音入密,没有任何言语,两人隔得十几米远的距离,目光交织在了一起。 我无法形容当时的情形,但当看到师父那双浑浊的眼睛,以及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时,我整个人就仿佛在黑暗中瞧见了灯塔一般。 原本已经陷入了绝望之中的我,顿时又鼓起了强烈的抗争精神来。 生命不止,战斗不息。 我不知道这个平日里总是嬉笑、甚至还有点儿不靠谱的老头儿,为何会给予我这样强大的力量,但是我感觉到,那一定不是修为所能够带来的。 这是一种人格魅力。 我变得安静了下来,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开始回想起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