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红旗说:“警方说话要讲究证据吧?” “没有证据的话我们为什么要逮捕你?”陆微微心里叹气。相比第一次的审问,田红旗变得更加游刃有余,几乎连思考都不用。他已经在心理建立起了完善的防御体系。所以说,初审真的很重要,初审搞不好,嫌疑人就会认为警方无能,气焰会更加嚣张。 僵持了会儿。陆微微忽然转移了话题:“如果只是为了财,为什么还要杀人?你知道这种行为会给被害人的家属带来多大的伤害吗?” 田红旗沉默不语。 陆微微说:“我也是灭门案的受害者,只是命大逃过了一劫,我的父母却惨死在凶手的刀下,凶手一时快意却毁了一个家庭,已经七年过去了,我到现在也不能释怀,逢年过节,家家户户都是热热闹闹,我家里却只有冷清和悲伤,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人生没有方向和目标,活着比死还难受。”手在桌子下暗暗握紧,几乎是咬牙了,“连小孩子都杀,简直没有人性,你设身处地想一下,如果是你的父母亲人被害,你会怎样?你还下得了手吗?田增元一家被杀后,村民们茶余饭后都是这个话题,他们是怎么批判凶手的,想必你也听到过吧?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不是人生的?” 陆微微说了很多,试图唤醒田红旗的道德和良知。可他无动于衷,一脸的不耐烦。 陆微微这才深刻地体会到——他已经没有道德和良知了。从他杀人的残忍程度就可见一斑。对于他这种累犯来讲,已经形成了强烈的反社会意识。 田红旗甚至有点嘲弄地说:“警察都像你这么啰嗦吗?” 陆微微调整好情绪,说:“好吧,既然你不在意被害人家属的感受,那你的父母兄弟呢?你也不在乎?” 田红旗重复道:“我没有杀人。” “有没有杀人你自己心里清楚。”陆微微说,“你不想早早洗脱冤屈出去,好让父母放心吗?” 田红旗有些烦躁:“他们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们从来就不关心。” 陆微微看出来了——家人是他的软肋。她紧接着问:“为什么觉得你父母不在意?是因为你被捕,他们没有过来看望你吗?” 田红旗说:“不重要。” 陆微微说:“你父母没来是因为田增元的家属去找他们的麻烦,差点动起手来。你让他们怎么来?” 田红旗面皮抽动了下。 陆微微接着说:“我也在现场,你是长子,才三十出头,按照农村结婚早的惯例,你父母顶多五十出头吧,头发却全白了,养你们三兄弟一定很辛苦吧?还给你们都娶了媳妇。不在意的话干嘛为了你们那么过度透支自己的生命?” 田红旗大叫:“你闭嘴!” 陪同的民警呵斥了下:“安静!” 陆微微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我跟你母亲谈了一下。她说最对不起的就是大儿子。只是没脸见你。”怎么对不起呢,一个家庭的悲哀,小儿子要结婚,却没房,田母便让大儿子和儿媳先搬到田红旗的二叔家住一阵子,田二叔一家都在外地打工,只有过年才回来,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住上几个月没问题。田母说等手头宽裕了再拿钱给他们盖房子,儿媳不乐意,就离婚了。 田红旗沉默不语。陆微微趁机又道:“你犯的错,为什么要自己的父母来承担?” “不要再说了。”田红旗捂着头,一副痛苦状。对比他第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