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一日日累积,终于在今日彻底爆发。 萧弁负手站在狼藉一片的房门口,看着刘莲披头散发发狂的模样就气不顺,“你还有没有点人样子?” 刘氏站在房内手足无措,相爷很久没来白月斋了,一来就见到自己这样疯婆子的模样,一定又要嫌弃她了。居然手脚慌乱的捡起地上的步摇,抖着手腕□□发髻里,可怎么都插不好,它总是掉,刘氏又急又恼,竟然因为着急哭了出来,“...奴,奴婢平时不是这样子的。您信我....”她最怕的就是萧弁嫌弃她,不要她。从来不敢把自己难看的一面露给他看。就连萧弁在她这里过夜,第二日也一定要在萧弁醒之前给自己扑粉画眉,保证萧弁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一个美丽的刘莲。 见萧弁面无表情,刘莲最终哭花了妆。 泪水朦胧中刘莲看见,一双皂靴踩在陶瓷碎片上缓缓走来,手中的步摇被他拿在了手中,而后轻轻地插在她高耸的发髻上。散落的长发也被那一双不甚温柔的大掌挽起。 刘莲睁大了一双丹凤眼迎上萧弁的黑眸,积攒的泪珠无声掉落,“相爷....”幻想了多少个日夜的情景,竟然在今日实现了。 萧弁从未这般对她好过。 萧弁收回手,“哭什么?” “奴..奴婢高兴。” 萧弁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说不清是嘲讽还是什么,“还记得你入府时本相说过什么吗?” 刘莲绞着手指想靠近他,见他没有避开,纤指轻轻地爬上萧弁的后背,侧脸贴在他的胸前。刘莲含泪闭眼,这是她最爱的男人啊.... 他说的话,刘莲记得。 “记得。” “本相说过什么?” “相爷说.....从今往后,惊鹊楼的刺客不准再出现在世人眼前。” “那你做到了?” 这一声轻飘飘地质问,半点温度都没有,冰冷的可怕。刘莲打了个哆嗦,“...我,我也是因为太爱您了。自从她进府,您再也没正眼看过奴婢。再说奴婢的人也不是半分收获都没有。” “什么意思?” “相爷您一定不知道,那千里雪她经常三更半夜出入摩诘寺,昨夜奴婢的人跟着她,竟瞧见她与那出了家的宣州王搂搂抱抱,这分明就是给您戴绿帽子。”刘莲柳眉蹙起,“这宣州王早年为了证明自己无意争夺皇位出了家,可这会儿却丝毫不遵守出家人的戒律,这不是.....” 萧弁拧眉抬手打住了她要说出口的话。 刘莲见他要走,连忙搂住萧弁的腰,“相爷别走,陪陪奴婢不行吗?” 萧弁拿开她的手,“得了空再说。你的那些手下,没本相的允许不准再出现。以免坏了本相大事。”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刘氏追到门口,眼眶又红了,她知道今晚他要去悲翠园的。 萧弁大步离开,脑中想的却是宣州王魏汉昭。宣州王出家之时也不过是十岁垂髫,在他出家的前几年,萧弁曾经暗地里密切监视过他的动作,发现这只不过是一个丧父丧母后寻求庇护的普通孩童,掀不起大浪,这才放松了对他的警惕。可若是他打着出家幌子给自己赢得长大的时间,暗中积攒势力的话,扎根十年的话..... 若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那么这个宣州王当真是个强劲的对手。 千里雪.... 萧弁脑中闪过罗十月的容貌,宣州王是打算用美人计吗?不管猜测是不是真的,萧弁都不能放任身边潜伏一条有可能翻云覆雨的龙子。 看来斩草要除根。 摩诘寺里,小和尚弥生正踮着脚尖给师父换伤药,“师父,伤口养的好好,再过些时日您就可以打拳练武了。”小和尚嘟嘟嘴,弥生又不能偷懒了。 怀觉披上僧袍,摸摸弥生的小光头,“弥生可是忘了?师父那不叫打拳练武,应该叫什么?” 弥生正在退牙,咧嘴儿一笑,露出两排七零八落的牙齿,“应该叫强身健体!” 怀觉拍拍他的小肩膀,温和一笑,“这才对。” 师父喜欢喝茶,因为煮茶可以静心。弥生从小就知道,挽起僧衣的袖子,乖巧地给师父倒了盏香茶,恭恭敬敬地行了个佛礼,“师父好好休息,弥生告退了。” 饮茶的怀觉听见外面弥生跟怀法打招呼,“怀法师叔好。” 接着就是怀法敲门声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