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酸疼的似是灌了铅似的双腿,浑浑噩噩地拿着清洁工具往外走。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几个刚过来吃饭的人看见她,小声嘀咕—— “我记得午休时间有两个小时吧,怎么她每次十二点十五就去上班了?” “我知道她,之前是迎宾小姐,后来得罪人,被调去当清洁工了,每天得上班十几个小时呢。” “那她还留在这儿?” 林恬恬刚好走了过来,拔高声音说道:“你懂什么?人家这几天就勾引了好几个有钱人呢,要是能当上阔太太,现在受的这点苦算什么?人家这叫能屈能伸!” 听此,食堂好多人看向向晚,或是不屑或是嘲讽或是冷漠,只有极少数目光怜悯。 “呸,一个杀人犯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样子,白日做梦!”林恬恬朝着向晚吐了口唾沫,眼里满是不屑和鄙视。 向晚低头看了眼鞋上的唾沫,背部线条绷得紧紧的,拳头无意识收缩,又松开,然后再紧紧攥在一起。 手心里的伤口再次崩裂,血液顺着她粗糙的带着薄茧的手滴滴答答地淌在地上,不甘、愤怒和隐忍在心底碰撞,撕扯,争夺着主权。 “不高兴啊?”林恬恬走到她跟前,伸出食指,近乎嚣张地在她胸前点了几下,“有本事你吐回来……啊!” 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向晚猛地举起拖布,将擦过地面的还沾染着乌黑水渍的拖布满满当当地盖在了她的脸上。 围观的人都愣住了。 林恬恬五官被堵住,呼吸一口气,鼻息间全都是一种让她想要呕吐的味道。 她挥舞着双手想要把拖布扒开,但扒拉了半天也没扒开,尖着嗓子大喊,“向晚,你个臭不要脸的骚货,贱人,快给我松开!” 咣当 几乎在她话音刚落地的时候,向晚一脚踹到她膝盖上,她一个趔趄,直接跪在向晚的跟前。 拖布也跟着落到了地上。 林恬恬抬起一张满是污水的脸,正要破口大骂时,正对上向晚的眼,阴暗,狠戾,像是被侵犯的猛兽。 所有的话堵在嗓子口,她身上不知怎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后背止不住发凉。 可等她细看时,向晚还和平时一样,神色淡淡,好像刚刚只是她的错觉。 “别忘了我是杀人犯。”向晚捡起拖布,看都没看她一眼,拿着拖布出了食堂,却站在门外,没有立刻离开。 片刻后,安静如鸡的食堂中才爆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唏嘘声,还有些人在嘲笑被糊了一拖布的林恬恬,说什么的都有。 “杀人犯就是杀人犯,刚才那狠劲,看得我都不敢吭声!” “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好,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想杀人。” “梦兰姐也真是的,招什么人不好,非得招个杀人犯,吓死人了,我以后过来上班一定要带一根电棍!” “不过林恬恬也是活该,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顶多算得上狗咬狗。” “看向晚一拖布糊到林恬恬脸上的时候,我觉得挺爽快的,林恬恬可没少搬弄我的是非。” 林恬恬脸上青红白来回变换,比调色盘还要精彩几分。她狼狈地扶着地面站起来,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仇,她迟早会报回来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