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 “宴随……”傅行此起身的动作缓慢,扶了一把椅背才站起来,他的眼眶泛了微红,薄之又薄的水光后是巨大的悲悯,“对不起,我不能说。” 预料之中的结果。如同过去,在想念肆意翻滚时,宴随一遍遍试图为他开脱,却怎么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自欺欺人的借口。 “滚。”宴随转过身去,咬牙压着哭腔,“我眼里容不下沙子,没法像你一样既往不咎。傅行此我们彻底玩完了。滚。” 傅行此的声音沙哑着:“宴随。” “滚!”宴随失控,歇斯底里地尖叫。 与此同时,楼下响起同样怒不可遏的吼声,来自宴其盛,没法听清具体说的什么,但滔天的怒意却毫无隐藏地透过隔音效果上好的门墙送上了三楼。 紧接着,响起宴连惊恐的叫声,隐隐听到在叫宴随。 宴随冲出去。 “宴随,爸爸晕倒了,宴随!阿姨!傅行此!爸爸晕倒了!” 第65章 准确地说, 宴其盛不是晕倒了, 他只是站不住了。 他的背伛偻着, 痛苦地捂着胸口, 外加方才的激动使然, 他面色赤红,呼吸剧烈而粗重, 嘴里不断发出破碎的呻//吟。 宴连则在一旁彻底乱了阵脚,即便去医院的路上宴其盛状况稍微有所好转,可她仍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 车上只有父女三人和傅行此,罗子琴出去打麻将了,宴随在车上给她打了两通电话都没人接, 最后不得不大费周章联系了罗子琴某个麻友的女儿, 结果这位麻友这次刚好没参与, 层层转告,一个消息辗转了四五遍才传递到罗子琴手里。 罗子琴以最快的速度打了电话给宴随问情况。罗子琴不明情况, 跟宴连半斤八两, 慌得声音不停地抖,说话都不利索:“阿随,我手机落在车里了, 你爸爸怎么样, 啊?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突然就不好了?” 碰着紧急情况家里总要有个人要挑大梁, 妈妈和姐姐一个两个手足无措, 宴随冷静道:“我们在去市一的路上。现在爸爸已经好多了, 你别怕,慢慢过来,不要急。”挂电话前,想到罗子琴女士的开车技术,宴随又嘱咐道,“妈你不要开车,叫人送你过来。” 宴其盛肺部剧痛,这种痛处蔓延到胸口、肩膀还有背部,他直不起腰,疼痛难当,呼吸间,空气稀薄到可怕。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好好休息,让自己保持冷静,情绪激动是大忌,可三个引发他此次失控的罪魁祸首齐聚一堂,哪怕代价是死他都顾不上了,有些话必须一吐为快。他声音微弱,尽力平衡着身体的不适和泛滥的情绪:“原来我做人这么失败。” “爸你别说话。”宴随打断他,她大概能猜到宴其盛暴怒的原因,“等情况稳定了再说。” 宴其盛大喘着气,“妈和老婆不和,老婆和女儿不和,两个女儿不合,从小争到大,争父母,争财产,争公司!争一切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小事!”情绪激动带动疼痛加剧,他不得不暂停数秒,稍缓和一点,又在大家要他别再说话的劝告中继续道,“甚至连男朋友都要争,我倒是要问问你们两个,这个世界上没有别的男人了吗?所以你们要这样作,是不是从对方手里扒下来的东西才叫香?走到今天,我在外面再苦再累从来不叫一声,只要你们过得好我再苦再累都值得,我只求家里太平一点,有这么难吗?啊?连连?阿随?你们是钱太多了闲着没事情做吗?爸爸就想要一个温暖的家,不是冷冰冰,不是剑拔弩张的,就这么难吗?!你们四个就真的有这么多的苦大仇深吗?!” 最后几个字他是拼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说完就是好一阵剧烈的咳嗽。 宴连一边哭一边手忙脚乱给他顺气:“爸你不要说了,我错了,求求你别说了。” 良久,宴随盯着傅行此在驾驶室的后脑勺,自嘲一笑:“我才错了,我这就把人还给姐姐。” 她用的“还”字,炮火是对着傅行此去的,但是误伤了宴其盛,宴其盛好不容易刚刚平息一点的情绪再次有火山爆发的趋势:“你抢姐姐的?” 知道宴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必要的时候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在所不惜的毛病又犯了。不等她回答,傅行此从后视镜看过去警告她:“宴随不要再刺激你爸爸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