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屋外有喧嚣之声响起。原来是素心赶过去找了李信,哭着将这件事告知了他。李信当时一听,心中大痛,忙扔了手里的书本一路狂奔过来了。 而这当会,他几步绕过了屏风,赶到了床前来。 然后他整个人就开始大哭,只一路膝行着到了拔步床的地坪上,趴在聂青娘的身上,一声声的大叫着娘。 屋内所有的丫鬟全都是掩面痛哭。 但简妍依然还是一滴泪都没有流出来。 说来也奇怪,方才她自梦醒过后,满面泪痕,只觉得挖心掏肺般的痛,一路也几乎是哭着赶到了雅安居来的。可是这当会,她望着面前的聂青娘,却是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的。 李信扑在聂青娘的身上大哭了一会,过后又转身过来扑在简妍的身上,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问着她:“姐姐,姐姐,娘她为什么会死啊?她为什么会死啊?明明方才她还是好好的跟咱们一起吃饭说话的啊。” 一面又痛哭着:“娘死了,我和姐姐怎么办?我不能没有娘啊。” 听得李信的这几句话,满屋的丫鬟又开始哭了起来。 而简妍则是伸了手,紧紧的将李信按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她慢慢的,很冷静的说着:“信儿不要怕。娘不在了,可姐姐在这里。姐姐会一直护着你的,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半分。” 李信只伏在简妍的怀中哭的悲痛气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简妍一手环住了他的肩,一面又望着屋内的一众丫鬟。 魏嬷嬷已是哭的发昏了过去,由着小丫鬟扶到了她自己的屋子里歇息着去了。 “我娘是怎么死的?”简妍这时便平静的开始问着话。 竹心越过一众丫鬟出来,跪在了简妍和李信的面前,伸了双手出来,将掌心向上平摊开来。 上面豁然躺着两块生金。 竹心哭的嗓子都哑了,可还是冷静的禀告着:“奴婢是专管夫人的首饰之物的。方才奴婢在夫人的梳妆匣里查看了一番,这样的生金子夫人的梳妆匣里原是有四块的,可是现下却只剩了这两块了。夫人她,她......” 说到这里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然后她又伸手递过两封书信来,说着:“这是奴婢方才在夫人的梳妆桌上找到的。是夫人留了给姑娘和世子爷的。” 简妍伸手从竹心的手里接过了信,却也接过了那两块生金子,紧紧的握在了手掌心里。 这两块生金子,往后她势必是会让某人吞下去的。 简妍这时又唤了琴心过来,细问着今日雅安居这里发生的所有事。 于是琴心便又一面哭,一面将上午聂青娘和李翼的那番争执都说了一遍。 简妍心中了然,不再说话,转而是打开聂青娘给她的信,低了头仔细的看着。 信里面聂青娘交代的是她嫁妆里的各处铺子和田庄的情况,还有现下耳房里放置着的各样体己和嫁妆,以及跟她说明了田契房契、她嫁妆清单和体己清单的所在,说是这些让她保管好,往后皆是给她和李信的。随后又说了管家的权利她已是从婉姨娘的手中收了回来,一应账册、对牌和钥匙都放在何处,让简妍往后好好的执行这掌家的权利,不能让婉姨娘重又将掌家的权利夺了回去。信的最好她又叮嘱着,她不在了,信儿性子柔弱,让简妍往后好生的照看着他。又说着娘走了,让简妍不要乱想什么,这是她做娘的心甘情愿为自己女儿所做的,只要她这一生平平安安、高高兴兴的,那样她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了。 简妍看完了信,小心仔细的重又折叠好了,然后珍而重之的放入了自己的怀中。 而李信那边则是一面低头看着信,一面哭着。 哭着哭着,他又用手背拼命的去抹着自己面上的眼泪水,抬了头,通红着一双眼,哽咽的对简妍说着:“姐姐,娘说让我要勇敢,往后再也不可以如以往那般柔弱了。还说让咱们姐弟两个要相互照应扶持。所以姐姐,我不哭,我要勇敢,往后我要好好的保护姐姐。”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