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气极其落寞。 我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三舅曾经提出过让我入门,我当时拒绝了。我总觉得这一行太危险,行走在刀尖上,看着风光,实则一脚不慎就能落入万丈深渊。 三舅没有继续说这个话茬,道:“最近我想到一个地方,或许那解读本会在那里。” “什么地方?”我问。 三舅道:“收破烂的垃圾站。” 我马上明白了:“三舅,你的意思是,这部解读本在我姥爷过世之后,被当作垃圾给卖了?” “一点不错。”三舅点头。 我说:“就算如此,过了这么长时间,说不定早就化成纸浆了。” “尽人事听天命,”三舅说:“我有种强烈的预感,那本解读应该还在,被什么人收起来了。” 正文 第十五章 线索 这几天,我寸步不离三舅,他让我一起去寻找姥爷遗失的手稿。 三舅的神情很紧张,他不知通过什么办法,已经知道仇人入境,会在极短时间内找到他。 三舅告诉我,如果到时候还找不到手稿,他恐怕会九死一生,不过让我放心,他就算死,也不会连累我们家。 和他相处的这些日子,我们爷俩已经有了感情,三舅是个很内敛很有分寸的人,他很少出家门,更多的时候是在后院的屋里,足不出户,也不知在研究什么。 我虽然不是他的徒弟,但毕竟血缘关系在,能力的范围内尽可能去帮助他。 根据老妈留下来的线索,当初姥爷过世之后,他的很多东西都被打包卖给了当时邻村一个叫破烂王的老头。现在十几年过去了,破烂王早就不收破烂了,是不是还活着,也两说。 我和三舅到了邻村,这么一打听,当年的破烂王还活着,现在七十来岁,已经退休享清福了。 找到他的时候,老头正在屋里喝小酒。此人眼皮子窄,我们把买来的几瓶好酒,一袋烧鸡往桌上一摆,他马上换了笑脸,问我们有什么事。 三舅问他,记不记得当年在邻村有个安仕昌的老头过世,你是不是收过他家的东西。 破烂王一只脚脱了鞋踏在凳子上,边喝酒边抠脚,笑着说:“兄弟,我破烂王收了一辈子的破烂,十里八村都走遍了,一天能跑十几家,十多年前的事谁还记得。” 他说的也是实话。三舅沉默下来,眉头紧锁,现在破烂王是唯一的线索,这要断了就没招了。 我在旁边问,你收上来的纸制品,一般都怎么处理。 破烂王道:“顺着国道下去几里地,有个垃圾处理站,旁边是造纸厂。我把东西卖过去,他们转头就给打成纸浆,十几年了,你们要找到的那些东西估计已经变成小学课本喽。” 见问不出什么,三舅和我起身告辞。 三舅嗟叹:“茫茫人海,难道这门巫法从此绝传?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我轻轻说道:“咱们要不去造纸厂看看?” 三舅心灰意冷,摆摆手:“算了,回去吧。仇人找来,我未必没有一战之力,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我们正要走,从外面进来个瘦瘦的中年男人,擦肩而过,进了破烂王的院子。 我继续往前走,三舅一把拉住我,轻声说:“这人有问题。” 我疑惑,三舅拉着来到屋外,蹲在墙角往里偷窥。 那中年男人在屋里对破烂王说:“老陈,这礼拜收旧书了吗?” “收了。”破烂王和这个男人极熟,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扔过去:“还在后院的仓库里,自己找。老规矩,论斤卖,一斤十块。” 这男人收了钥匙去后院了,三舅给我做个眼色,我们两个又进来。破烂王诧异地说:“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三舅给他点上烟,问刚才那是什么人。 破烂王道:“我现在不收破烂了,但下面还雇着几个人,在十里八村和镇子上收收旧书,等到周末就到旧货市场去卖。刚才那个是我的老主顾,他每个礼拜都要赶在周末前来,先挑走自己感兴趣的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