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钰收起笑容,“咳”了一声,没说话,只接着谈起了正事。 云小花拿到信,便来到村头的小石子路上,寻了一处高石板,靠着石板坐下,开始拆信。 信封拆开,里面一束晒干了的酴醾花,白蔓君子酴醾花,云小花的最爱,上山便会采摘一些,想不到他竟然打听到她的这一爱好,也不知谁告诉他的。 上一世倒是曾问过她喜欢什么花,她便说白蔓君子酴醾花,卫子晋便派人给她种了一园,不过后来被吕氏以不雅的野花为名给强行拔了。 云小花闻了闻,上面还残留一股清香味儿。 没有信纸,能采到这样的花,多是山野深林,莫不是他在某个山林里呆不成?也难怪没有笔墨纸砚。 除了酴醾花,她又看到里面用狗尾草扎的两个小人儿,两个小人儿手拉着手,一个小人儿头上缠着一朵小野花,云小花看到这个,笑得合不笼嘴,眼泪都笑了出来。 什么时候卫子晋还有这小心思,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处处一副大男人的样子,什么都要管着她,如今却送她这小玩意儿,逗她开心,看着这些东西,云小花越发的想他。 可惜没有留下支字片语,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云小花叹了口气,坐在石头上,借着半山腰的山势,望向底下沉甸甸的麦田,麦穗都结实了,再过两月就是收麦子的季节,他会不会回来呢? 卫子晋收到篱城回信,拆完信看了个透,就没有看到小媳妇的支字片语,这不合常理,小媳妇识字,会写字,家里也留了笔墨纸砚,为何没有给他回信?莫非刘钰根本就没有把他的信交给她不成?莫非就一直瞒着她了。 卫子晋这么一想,立即就要写信给篱城去,孙玉见了,忙按住他,“公子,你这是为何?” 卫子晋的脸红了,却是装着一副冷脸,说道:“还有事情并未交代清楚,我再给篱城去一封信去。” 孙玉哭笑不得,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给谁写信了,他又不是没有年轻过。 “公子,咱们得动身回湖州了,家主的伤已经好了。”孙玉借机劝道。 卫子晋有些可惜,在属下面前他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只好回屋里跟卫君言商量回湖州的事。 卫君言的伤终于好了,下了床,能走路了,他从先前焦急中慢慢沉静下,也不再催促卫子晋回湖州的事,他知道自家这个儿子能耐大着呢,他不曾想到的事他已经早就想到了。 通过这几个月相处,他觉得这个能耐的儿子多半不屑于卫家的家产,救他只不过是出于仁义,出于父子情罢了。 他对他没有半点讨好,看他这样子,怕是送他回湖州便是要走了,这卫家的烂摊子还得他这一把老骨子收拾。 想到这儿,卫君言就不高兴了,这是他的长子,他这次回湖州,一定要把长子记入族谱不说,还要把云氏也记进去,当然还有他的长孙,他倒是问出来了,长孙叫卫成之。 成之是个好名字,这个长孙也是卫家的子孙,而且是以后的卫家家主,必须得记入。 这个能耐儿子想撒手不管,他可不准。 于是待卫子晋入得屋来,还没等卫子晋说什么,卫君言直接倒地上了。 卫子晋内心一紧,叫来丘乙把脉,丘乙探了半晌,在内心冷笑,默不作声的盯着卫君言微微跳动的眼帘,心中冷哼一声,他知道公子不屑于卫家财产,他这次回湖州,只不过挣回个名声,得一个正名罢了,毕竟将来就算九殿下得势,坐上了南国之主的位置,公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卫家人,将来公子想一展抱负都不能。 但这次可是卫家家主送机会上门,怎么说他也得逼一逼公子应承了不可。 “我父亲如何?”卫子晋冷脸问。 丘乙叹了口气,说道:“家主的身体本是无碍了,只是这次邪气入体,身子是好了,但人得再养个半年,不能劳心劳力,得静,得吃好休息好,安生的养着,否则会留下暗疾。” 卫子晋听了皱了皱眉,看到丘乙一本正经的,卫子晋倒也没有生疑,于是点了点头。 倒在地上的卫君言听到丘乙的话,心里拍手叫好,真是天助他了,需要好生静养,不能劳心劳力,不正是他所想的么。 卫子晋把他扶起,冷声问:“你能走么?” 卫君言得了这个好借口,自然不想再装病,再说再被自己儿子绑身上骑马,非丢了半条命不可,于是连走了几步,说现在还行,以后就不知了。 丘乙看着,内心冷笑。 又获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