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神色淡下来,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润了润嗓子方说:“我原以为,妈妈一把年纪,又是当着路家半个主,应是明事理的。” 闻妈妈被她一唬,也沉下脸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在我面前嚼舌根也就罢了,我与庭哥哥毕竟是一家人,可妈妈这话要是让旁人听去了,那如何是好?做奴才的背后议论主子,一般人家,早发卖了,你仗着辈分情分都在,便这样坏规矩,岂不是辜负了庭哥哥的敬重,不知道的,还以为路家的下人都如闻妈妈这般不守规矩。” 闻妈妈目瞪口呆,没想到楚虞竟敢这样同她讲话,一下说不出话来,她慌慌忙忙的站起来:“我、我这唠唠家常,没想姑娘这样认真。” 楚虞也站起身来,她身板小又瘦,在闻妈妈面前却毫不输气场,那双明眸肃然,淡淡道:“话说到这儿,妈妈心里该明白,这地儿虽偏,但我还是记得路的,不劳妈妈带路了。” 邹幼都还没反应过来,方才姑娘那几句话直将她说懵了,待回过神来赶忙追了上去。 颇生气道:“姑娘,那妈妈方才是故意说二公子不好,好让姑娘知难而退呢,真是太有心眼儿了!” 楚虞斜了她一眼,邹幼忙禁了声,一会儿又小声嘀咕道:“奴婢知道姑娘对二公子没意思。” 楚虞没回话,迎面就撞上了郭葵。 郭葵找了她许久,一见她就将她拉了过来:“你荷包找着了么?” 楚虞顿了一下,笑着说:“找是找着了,但被丫鬟弄脏了,她怕路家骂她,还特意求我饶了她呢。” 郭葵这下了然了,怪不得方才那丫头吞吞吐吐的。 郭葵没再提这事儿,倒是有另一桩事儿要说,不过她犹犹豫豫的,倒是让楚虞不免觉得好笑。 “什么话不能说?” 郭葵抬头瞄了她一眼,随后扬着下巴指了指这些三三两两聚集在一块儿的姑娘们:“大家都在说,淮家要去京城向你外祖母提亲了?” 楚虞一愣,这事儿还只是淮夫人嘴上说过,到底几时能去京城提亲还未可知,怎么就传到外头来了。 郭葵怕她受不住,还拽住她的手臂,吞吞吐吐道:“好像就因这事儿,许如月跳湖了。” 楚虞怔住,郭葵立即宽慰道:“这事跟你也没关系,你别往心里去,都是那淮景阳的风流债。” 郭葵换了口气继续说:“不过听说人没事,被淮景阳救上来了,这会儿在淮家躺着呢。” 楚虞恍惚了一下,有些失神:“那便好。” 郭葵还想说话,可看楚虞这般模样,她定是也知道许如月这一跳意味着什么了。 淮家不可能不管许如月的死活,不说她将来能不能嫁给淮景阳,淮夫人也是疼爱她的。 若是淮景阳执意要去容家提亲,许如月又想不开自尽了如何了得? 那淮夫人一定会顾全许如月,说到底还是自个儿的外甥女。 这回,可真算两难了。 不知她这么一闹,楚虞这亲还订不订的下。 郭葵小心翼翼拉了拉她的衣角:“你没事儿吧?” 楚虞摇摇头,嘲讽的扯了扯嘴角,许如月若是真想死,淮景阳哪有机会救她,不过做戏罢了,这种戏码,曾经胡氏也没少演。 只是她也知道,这一闹,这门亲事想必不如意了。 而梅园那儿正自个儿不痛快喝着小酒的容庭听了这事儿,不由放下酒杯:“死了?” 路临顿了一下:“……没死,听说淮三公子将人救上来了。” 容庭挑了挑眉:“你去跟各地的码头说一声,谁敢接林家的人,往后就别做路家的生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