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刚到岭南时的事情。 说来也奇怪, 她每每在这样的梦中时,总是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上辈子的那个人了。 比如此时此刻,她正浮在空中看着一幕她前世并没有来得及亲眼见到的场景。 席向晚的父亲席存林惯是被席明德打压的, 王氏又是个天真没有城府的性格, 也就身边的下人稍微强硬一些。当大房两个主要拿主意的人都性子这么软的时候, 多少是要被欺负的。 更何况包氏心生嫉妒, 本来就恨不得将大房取而代之? 席元坤上辈子就是被包氏使人设计打瘸了两条腿, 养伤时又出了漏子,药没用好,翩翩书生竟成了个卧床不起、一步都走不了的废人, 但凡下地, 就必须要人扶着抱着走才行。 席向晚恍然:或许是因为今日听说了樊子期的遭遇,都是同样的半身不遂,才让她想起了三哥的事情? 她就站在席元坤的屋子里, 看着面白如纸的席元坤费力地用手臂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连声向外追问,“父亲怎么样了?” 跑进来回话的是金莲, 她一脸慌张地道,“坤少爷,外头来了许多官兵,将大爷三爷都拿走了!” “母亲呢?”席元坤一急便要下床,可他根本移动不了自己的腿, 这番动作十分困难。 金莲上前想要帮忙,被他一掌厌恶地推开,“你当我不知道你是包氏派来的人?” “坤少爷,我是姑娘身边的金莲啊!我怎么会和……和那包氏扯上关系!”金莲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辩解,“您走不了路,我来扶着您走。” 王氏在这时匆匆跑进们来,满脸都是尚未擦干的泪痕,见状快步上前扶住了席元坤,咬着嘴唇低声道,“席府已经里外都被围起来了,六皇子逼宫失败当场被诛,你祖父……投靠的是六皇子,还在其中出了大力。” 席元坤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说不请是怨愤还是遗憾的神色。 半晌之后,他轻轻地道,“幸好将阿晚嫁出去了。” 就立在他不远处的席向晚顿时鼻子一酸。 王氏也抽泣着道,“是啊,好在她已经嫁出去,便不需要经历这一遭了。” 母子二人对坐无言,像是在享受最后的亲情时分。 席向晚看得满心酸涩,只希望自己此刻不是在梦中,而是真的能回到前世的这一刻,将家人都从席府中救出来,可她不能。 若是没有上辈子在樊家的磨砺,那个和母亲一般天真得不相上下的她恐怕就算重活一世,路也不会走得有第二辈子这般顺畅。 梦境中的时间不知道走过了多久,席向晚又听见了席元坤的声音。 他低声地问王氏,“既是满门抄斩的罪,府中的东西是不是都会被朝廷缴走?那曾祖父曾经做主分别给了四房的那些东西,是不是朝廷都会收回去?” 王氏哽咽着道,“都是些身外之物,生死的关头了提这些做什么。” 席元坤憔悴枯瘦的脸上神情十分沉静,“我发现了一些事情……母亲,或许那些锁在箱子里的财物,才是席府遭此一劫的原因。” 席向晚愣住了。 席元坤说的是什么?曾祖父何时给府中四房分发了装在箱子里的财务?难道梦境也会告诉她她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吗? 席元坤的声音逐渐在席向晚的耳旁模糊起来,席向晚竭尽全力去听他破碎的字句,只听见了“前朝”两个字。 熟悉的院子在眼前化为泡影,官兵的喊声已经近在咫尺,即便梦境戛然而止,席向晚也能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那时席元衡和席元清都在外头服役,留在家中的唯有席存林王氏和席元坤,再加上席元衡的妻子齐氏。 他们是最先被捉走斩首的那一批。 “——阿晚!” 席向晚猛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最先捕捉到的是近在咫尺的宁端。 男人的脸上染着焦急,“你是不是魇着了?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席向晚这才发觉自己脸上凉凉的,想必是梦中触景伤情跟着哭了起来,也不知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