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秦束披着衣衫坐起,默默地数着。那钟声浑厚低沉,似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余音不绝,前后一共九响—— 秦束的脸色愈来愈白,声音也变了:“这是……这是吉祥寺……是官家,驾崩了!” *** 秦束知道,她终究是必须回去那个世界的。 因为父母是为了她而弑君,因为嫂嫂是为了她而被害,因为所有人,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可是,可是这一夜,未免也过得太快了…… “小娘子!”秦赐抱紧了她,却发觉她身躯冰凉。 她无感情地掠了他一眼,手却下意识抓紧了他的手,仿佛抓住海上唯一的浮木。“送我回宫吧……赐。” 秦赐凝视她半晌,终于回到了车舆前方去。 车帘拉下,她只能看见他的背影映在上面,寥寥落落的。之后便听“啪”地一声鞭响,马儿拉着车舆,摇摇晃晃地起行。 到东宫的侧门边,数十丈远处的阴影里,马车停了下来。秦赐掀开车帘,将秦束扶出。 秦束对他嫣然一笑。欲往前走时,秦赐却不放手。 她回过头。 “您后悔吗,小娘子?”秦赐的眼神像一只即将被遗弃的野犬,“因为……因为我们做了这样荒唐的事情?” 秦束轻轻地、但不由分说地扯开了他的手。 “我不后悔。”她低声。 *** 秦束走到宫门外,守门的侍卫向她行礼,她点点头,却见阿援从一旁抢奔了上来:“小娘子!宫里出事了,婢子一直在此处等着您……” “出什么事了?”秦束揽紧衣襟,镇静地问。 阿援压低了声音:“官家上半夜驾崩了!身边是君侯和小杨贵人……听说后来,长公主和温皇后也哭着抢进嘉福殿了,之后嘉福殿便不许任何人进出。大约到清晨,便会召太子过去听遗命——您还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太子呢?”秦束却问。 阿援为难地道:“婢子不知,但听见太子寝殿有些动静,可能是被钟声惊醒了……” “我去瞧瞧他。”秦束道,“至于宫里,有父侯在,我们便静候其成吧。” 说这话时,她的嘴角微微往上勾了一勾,像一个漫不经心的冷笑。 阿援只觉小娘子一夜之间像是变了一些,究竟变在哪里,她却说不上来。 *** 东宫的寝殿中正是灯火通明,太子缩在锦被窝里哭得震天价响,三五个宫女内官都劝不住他。秦束匆匆走上前去,屏退众人,便在太子床边坐了下来,柔声道:“方才的钟声惊醒殿下了?” 太子与她实在还不算很熟,但又知道这是个可以撒娇耍赖的人,正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没力气说话,索性便哼哼着:“我听见他们在说,说这是父皇的丧钟!” 秦束微微笑着,取出手帕给他擦脸,一边道:“殿下想不想做皇帝呀?” 萧霂一怔,竟不自觉地换了自称:“孤……孤不能想这些。” “那您今晚最好认真地想一想。”秦束温和地道,“明日就没有这个空闲了。” 萧霂静住了。秦束将手帕在银盆中洗了洗,便听见他的声音变得瑟缩缩的:“太子妃……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秦束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微笑道:“殿下叫妾阿束就好。” “阿束……”萧霂的眼神里亮晶晶的,像是还转着泪水,“你是不是说,我明日就要当皇帝了?” 秦束轻轻地道:“殿下害怕么?” 萧霂诚实地点了点头,小手抓紧了被角,“母后为什么不来瞧我?” “明日您就会见到她了,还有文武大臣,他们都会在嘉福殿等着您的。”秦束伸手拍着被子,轻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