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辉宏不承认:“我什么时候偷着喝酒了。”他不服老,“我年纪哪里大了,前几天还有个小姑娘缠着要给我当填房。” 还好意思说,那姑娘是看上顾白了,想尽了办法都行不通,才把主意打到顾辉宏那里去了。 阮江西笑着,没有反驳顾辉宏,给顾白递了一杯茶:“顾白,新年快乐。” “我们是同辈,不用跪。”顾白把她扶起来,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你也一样,新年快乐。”茶水似乎有些涩,顾白放下杯子。 窗外,烟火升起,偶尔,有孩子嬉闹的声音,一盏龙井,喝到茶凉,已经夜深。 顾辉宏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宋辞呢?” 阮江西莞尔:“我刚才让他回避。” 这小子,倒是听江西的话。 “既然如此,我们再多待一会儿。” 顾白的话才刚说完,书房的门毫无预兆打开了,宋辞阴着一张脸:“你们可以离开了。”他在顾辉宏下第二盘棋的时候就想赶人了。 阮江西抬眼看了宋辞一眼,然后他就偃旗息鼓了,乖乖坐到一边。顾辉宏嘚瑟地开了电视,倒了杯酒,要和阮江西一起看晚会,反正,就是赖着不走。 除夕跨年的钟声响了第二轮,煮两壶茶都凉了,顾家父子才打道回府。阮江西送他们出门,只披了条毛毯,顾白怕她冷着,才走到巷子便回头催促她:“别送了,你回去,巷子深,你走远了我又要把你送回去。” 阮江西点点头,叮嘱:“路上小心。” 顾辉宏摆摆手,多喝了几杯酒,踉踉跄跄地,让顾老三老四搀着去车里。 顾白停下,站在路灯下面,回头看阮江西:“江西,让自己幸福一点,自私也没有关系。” 他笑着,看着她在路灯下被拉得长长的影子。 阮江西走过去,抬头看顾白:“好。”顾白,我亲爱的你,请你也一定要幸福…… “如果他不够好,回来顾家,我和老头都在那。”顾白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像小时候,她难过时,他便是这样拍她的头哄她。 阮江西红着眼:“好。” “江西。”他说,“不管走多远,都记得回来看看我们。”他的江西,终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新娘,然后她的名字,从顾家,迁到别人家。 只是设想,都会这样舍不得。 阮江西重重地点头:“好。” “江西。” 她应他:“嗯。” “我好像有句话从来没对你说过。” 阮江西抬头看顾白,他俯身,将唇落在她额头,轻轻地吻过她的发,然后退开,眸间,漆亮的光在沉沉浮浮,映着阮江西的模样。 顾白说:“江西,我喜欢你,”他凑过去问她,“你呢,喜不喜欢我?” 喜欢…… 终归不敢开诚布公,不是不爱,是不舍得,所以如履薄冰。 阮江西没有犹豫,重重地点头:“嗯。” 顾白拢了拢她披在身上的毛毯,扶着她的肩转了个方向:“外面冷,回去吧,宋辞在等你。”推着她走开,然后转头,背对着阮江西挥挥手,走出了路灯。 “江西。” 宋辞在喊她,她往回走。 “冷不冷?” “我们回家。” 宋辞牵着阮江西,走在路灯下,身后,昏暗的巷子里,顾白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许久。 远处烟火璀璨,照亮了半边天,这一场盛世之欢,终究敌不过散场之后的悲凉。是今夜的月太满,他有些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么。 “臭小子,别看了,回去了。”顾辉宏走回来喊他,“走了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