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想,暂时的妥协,算不了什么吧。只有妥协了,她才有机会去找寻自己的妹妹。 又是一大清早,南康太子的卧室里,情景怪异得很。 慕容南康将侍女们都潜了出去,自己开始洗洗漱漱,而莫锦歌便傻傻地立在一旁,恍若不存在一般。待到更衣的时候,慕容南康左摇右摆,却没能把衣服给理得清楚,他有些求助般地望向了在一旁发呆的莫锦歌,“锦歌,你帮帮我可好?” 莫锦歌恍然回神,诺诺应道,“是。太子殿下。”边说边踱到了他的身边,替他将衣裳给抚平整。 慕容南康本是坚持笑着的脸,渐渐地垮了下来,他一把握住了莫锦歌的手,皱着眉问道,“锦歌,是不是我太委屈你了?” 莫锦歌来不及将手抽回,她低下来头,默默无语,不想将满脸的不情愿让他看见。 慕容南康自然没有多想,以为真的被他给说中的心思,不由得声音大了一些,仿佛是承诺般地说道,“锦歌,我定不会负你的!今日里我便带你去找母后,我去告诉她,我要娶你为太子妃!” 莫锦歌的身子抖了抖,仍然没有抬起头。她的表情有了微微的变化,比她高了一个头的慕容南康丝毫没有察觉。 在被囚禁的日子里,她的心里的痛苦多过身体上的百倍。昏天暗地的山洞,她多么希望温泽轩也像曾经找寻忆苍一般,为了她舍弃一切,奋不顾身地回来救她。可是,她等了那么久,等来的永远只有慕容南康那个疯子。她是知道的,他去继续他的复国大计去了,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找寻宝藏,定是回不来了。 嘴角一丝丝微笑浮起,前些日子,她知道了,父亲的名字,莫子木。那慕容家,那杨家,通通是拆散父母亲的幕后黑手,是杀死父母的间接凶手!她怎么会这般地让他们过得舒舒坦坦呢?她要报复! 这不关谁的事,怪就要怪你慕容南康,偏偏要留下一个仇人之女在身边。 莫锦歌诡异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了良久,她算计着,既然离不开,那便就闹他个天翻地覆,待到泽轩回来时,她也算替他出了一臂之力了。 永远地,她都是泽轩的人,无论身在何地,她心里也永远只有他一人。她想,等泽轩拿到开国的宝藏,她会站在城楼上替他打开那城门,看他穿着金色铠甲,率领着千军万马,站在最前方,笑着接她下去那高高的城楼。然后,自己回去了胭脂巷,永远地与妹妹一起,她让妹妹失去了娘亲,她就要赔她一个姐姐,她会好好保护妹妹,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以后她们再也不用任人摆布,让人鱼肉了。 慕容南康见莫锦歌半天没有言语,傻傻地不以为她怎么了,不由得将她往怀里紧紧地一箍,温柔地问道,“锦歌不信么?马车都已经备好了啊!” “信。”莫锦歌终于抬起了头,她笑,眼里带着泪,妩媚之中又带着楚楚可怜,看得慕容南康回不过神。莫锦歌抚了抚他额头上的碎发,轻声地说道,“殿下,出门前,让锦歌替你梳好这个头吧。” 慕容南康受宠若惊,他重重地点头,眼睛里有些潮红,旋即坐在了铜镜之前,乖乖地等着莫锦歌拿着金镶象牙梳缓缓靠近。 莫锦歌的手很轻,一下一下,梳理着他本是柔顺乌黑的发丝,慕容南康享受至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没有看见莫锦歌无意之间流露出来的诡异神情。 一只白羊脂和田玉簪子,轻柔地将他把发固定起来,慕容南康铜镜里看了半响,脸上露出的是得意之色。 他用手又抚了抚本已经梳得一丝不掉的发髻,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锦歌,本来我是有些怕的,可是现在,就算我知道母后定是要责罚于我,我都已经不怕了!” 莫锦歌点头,从慕容南康身后环住了他的腰,撒娇般地说,“嗯。锦歌,也不怕。就算皇后娘娘要锦歌死去,为了殿下,锦歌也死而无憾!” 慕容南康听了这话反倒急了起来,他局促地说道,“怎么会呢?锦歌,我怎么会让你离开我呢?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莫锦歌应了一声,乖巧地点头,慕容南康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莫锦歌环在他腰间的手,宠溺般地说道,“锦歌,我们起身去吧。早些点到,去给母后请个安。” 莫锦歌缓缓起身,还不忘扶着慕容南康。被迷惑了心智的慕容南康,只是一味的溢于言表的高兴,丝毫没有觉察到莫锦歌的变化。 一路的颠簸,里皇宫越来越近,慕容南康的脸也渐渐地苍白了起来。莫锦歌看在眼里,时不时地试探他,“殿下,若是担心,我们还是回去吧。” 越是这般,越是激起了慕容南康的那股拧劲,不无例外的,慕容南康的回答均是,“不回去!我一定要个锦歌一个交待!”m.bOWucHiNa.cOm